沈贵人和采月走的时候天已经泛白,宝鹊宝雅和菊青终于能歇口气,都睡下了。
陵容喝了小半碗汤,觉得头晕,又躺在床上,宝鹃一点睡意也没有,精神的很。
喧闹的乐道堂又恢复了平静。
陵容闭着眼躺了会让宝鹃扶她坐起来,她睡不着。
“我看见有个人推了一下眉姐姐,那人走路是瘸的,肯定是周宁海,这事是怎么处理的?”陵容突然开了口。
“小主,我还没有来得及问。我也是前一会才睡醒。”宝鹃回答。
“华妃胆子也太大了吧,眉姐姐也没有得罪过她,对她处处忍让,她今日怎么就这么容她不下呢。”陵容皱着眉头想不明白。
“小主,您怎么想着自己跳下去救沈贵人的,要是您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活了。”宝鹃强忍着不让眼泪掉出来,可是哭腔没忍住。
“我没想那么多,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眉姐姐淹死在我面前吧。我叫了两声救命,四下没人,一慌就跳下去了。”陵容说着竟然笑了起来。
“小主,您怎么能拿性命开玩笑呢,万一,万一真丢了性命,可怎么好。您会水?”宝鹃前世没听陵容说起过这一茬,问道。
“会一点点,淹不死。没想到千鲤池的水那么凉。我拉着眉姐姐送到岸边,刚好采月回来了,搭了把手拽上岸了,不巧的是我抽筋了,也没力气了。”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叫醒小主去许什么愿就没这事了。差一点点就丢了性命。”宝鹃心里的自责有千千万,可能说出嘴的也只有这几句。
“不要自责,我早就醒了,就呛了几口水,哪里就能要了我的命,我的命很硬,才不会这么早死呢。”陵容伸了个懒腰,“去,把绷框拿过来,现在精神了,绣点东西,闲着也无聊。”
“小主,以后我有空就绣花,小主只管看书写字就好,绣品都送出宫补贴老爷夫人。”宝鹃一动不动,她真心不想陵容活的这么累。
“说什么话,读书写字有什么好,又不能换钱。”
“小主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在我们家那边,只有有钱人家的公子才能读书,现在小主有这个机会,多读书总是没有坏处的。”
“我要不要告诉眉姐姐是周宁海推的她呢?她应该知道自己是被推下去的,就是不知道是谁。我要不要当个证人呢?”
陵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宝鹃商量。
“还是不要说。小主平时和沈贵人交好,万一说了是华妃,有年羹尧大将军在,皇上肯定不会降罪于华妃,说不定还会被华妃反咬一口,说沈贵人不高兴去抄账本,让沈贵人失了学习打理六宫的机会。”
“真没想到,宝鹃啊,你竟然思虑的这么周全。我偷偷告诉眉姐姐周宁海的事情,让她提防着点,他人问起,我就说没有看到。”
陵容点着头,对这个想法很满意。
宝鹃给陵容拿了本诗集让她坐在床头看,自己则绣花,一抬头,晨光把烛火的颜色全吸收了,一抬头天已大亮。
“小主,你歇着,我去景仁宫回了皇后娘娘,就说今日不去强安了。”宝鹃起身将绷框往木架子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