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沈贵人那边取了两本李白的诗集,宝鹃在回延禧宫的路上就听到余氏被发落的消息。
禠夺妙音娘子的称号,并闭门思过半个月。
“实在解气,看这余答应还敢不敢这么张狂。”
宝鹃看了一眼坐在书桌前发呆的陵容颇有点大仇得报的爽快。
陵容不理会她,依旧撑着下巴发呆。
“小主,还在想着沈贵人的话呢?这些事啊都得从长计议。”
宝鹃说着将诗集放在书桌上。
“要不咱们去一趟宝华殿,找修静师太问问前路在哪里?”宝鹃最见不得的就是陵容一动不动坐着发愣。总让她有一种憋一个大招的错觉,最可怕的还是那招数她接不住。
时间好神奇,人也变的让宝鹃捉摸不透。沈贵人这么谨慎的人,今日对陵容说出这番话,真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肯定不会仅仅因为一个暖炉套子。
沈贵人在这批入宫的汉军旗里是家世最为显赫的一个。她什么都不缺,如今这般提点陵容,是有什么目的?出自怜悯?
友谊肯定是还没到那个份上的,十七八岁的小丫头的心里都只有一个真正的好朋友,其他的都是普通朋友。
“因为抄经祈福的事,师太被主持打发着清扫诵经堂一个月。根本没有时间坐下来讲经。”
陵容有气无力说道。
“不是吧,都过了这么久了,主持还记着呢。”宝鹃惊讶。
“哼,她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人嘛,开心的事情都可能忘记,伤自尊的事情都能记得清清楚楚,跟刻在骨头混进血里头了似的,不死不休。”
陵容的冷笑让宝鹃发寒。
“我仔细想了想眉姐姐的话,觉得很有理。我是个沉闷的人,不会讲什么玩笑话。算了,我一日一首诗抄送给福晋吧,也算是扯上了一点点联系。”
这办法也太粗糙了吧,简陋的就像摘了片树叶当伞用。宝鹃心里暗嘲。
“就这样吧,挑些寓意好的诗,我背一篇,然后抄录着给福晋送过去,写上我的理解。”
“可是,要送去怡亲王府的信应该要花不少银子吧。”前世过上了好日子,如今重生一次,又回到最穷的时候,一想到要增加开支,她的算盘不由自主拨起来。
“是得找个靠山才好。那个土财主太多人争,我没几分把握,福晋虽然高傲,但也是个细心善良的人。”陵容自说自话。
“赠汪伦吧,这首我知道意思,写的友谊。”余氏掀起的读诗风让宝鹃也长进不少,她建议道。
抄到第七遍陵容才感觉良好一点。加上一封简单的问安信,陵容小心地将信封号。
“走,陪我去一趟景仁宫吧,和福晋有书信来往的是还是得问过皇后一声才安心点。”
陵容这么说像是在向宝鹃解释。
“小主思虑的真周全。”宝鹃投去崇拜的眼神。
没想到淳常在也在景仁宫,宝鹃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又是换了个方式,结果半斤八两。
“安姐姐,你怎么过来了。欣姐姐接过来了你知道吧。”
淳常在的热情不减,丝毫不见一点点难为情,好像陵容将华妃赏的糕点给她吃的风不是她宫里传出去一样,又活着,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这个心理素质,都快赶上前世二十岁后的陵容了。小妮子演技不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