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身穿的红衣上绣着不知名的花,在晨光之下一照便能显出那些藏匿起来的金线,将青年衬的更加昳丽。
他不太习惯长发,但既然身在古代就不能破坏这里的规则,便乖乖由着时缚用一根玉簪挽起他的头发。
可这样的搭配好像更显青年的肆意,张扬的红衣跟看似随意的发型在带上青年那张脸,九千岁感觉他这一辈子心都没跳过这么快。
傅时走在时缚前面,他一会儿倒着走一会儿又转过身去,好像很放松。
时缚突然想起那个早就记不清的梦,他问:“你现在自由吗?”
傅时脚步一顿,他停在长廊里探头去看那飘着白云的天。
他是一只自由的风筝,只不过是飞到了这时府,停在房檐上罢了。
他想走就能走,想停就能停,甚至想走的话还能把时缚跟小时都带上。
那根捆绑着他的风筝线早就断了,他不会再在乎那长到拖住他脚步的线头,他属于自由。
所以傅时扭头对上时缚有些忐忑的目光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笑着道:“我属于自己,你属于我。”
时缚也跟着笑起来,他伸手去牵傅时的手:“好,我属于你。”
饭厅门口等着的素律与朱律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就怎么说呢,不知道还以为这小两口认识很久了,真是黏糊。
要是这问题被傅时听到了,他会坚定的回答是。
怎么不是呢,从他13岁的时候开始时缚就陪在他身边,直到他29岁归于自由,那可是16年啊。
说到这儿傅时就有点嘚瑟。
无他,只是因为他现在这具身体的实际年龄才21,时缚24,直接就是重回年轻,这波不亏。
两个人牵着手晃悠悠的走进屋子,早膳已经摆好,光小菜就十二种,问就是厨子得了奖赏恨不能把此生绝学都掏出来谢谢九千岁。
除了小菜之外还有一些清炒的青菜,清淡但好吃,傅时吃了直夸。
他开心时缚就开心,九千岁开心那就很简单。
“赏。”时缚笑着道,亲自给傅时添了一碗粥:“慢些吃,多着呢。”
傅时点点头,他刚才将一整个烧麦都吃进了嘴里,现在正在嚼,腮帮子鼓鼓的十分可爱。
这一幕要是让升难成跟贺枫看见了多半得问一句为啥跟他们吃饭的时候不这样。
傅时之前在恐怖游戏里也算是蹭过不少多饭,都没像现在这样一般这么不注重形象。
但他的吃相并不丑,非要说,那九千岁只有一句太阳.想说。
许是时缚的目光有些热烈,傅时给他也夹了一个烧麦,并很诚恳的道:“好吃。”
“嗯。”时缚应下,尝了一口再次出声:“都赏。”
傅时嘿嘿一笑。
绯鸟在一旁看的真切,平日里她家主子可是用几口就不再动筷的性子,这一次居然喝了两碗粥!吃了两个烧麦!只要是小主子夹的东西都吃了!
绯鸟感动的快要哭出来。
她擅毒,便知道雪见寒到底是一种多折磨人的东西,更知道主子的求生欲压根就没有那么强。
但小主子来了之后好像就不一样了,他们主子变得鲜活,就像是终于融进了人世间,不再跟所有东西隔开,真真正正接受了一切。
呜呜呜,这都是小主子的功劳啊!
此刻绯鸟只想拉着其他人给傅时磕一个,只可惜她不敢。
笑死,她怕她突然磕一个把小主子吓到,到时候那她就完了。
哪怕才过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可主子对小主子的态度他们都看在了眼里。
那是当成眼珠子,不!比眼珠子还要重要几百倍的程度疼啊!
绯鸟感觉到了安心。
有爱才能平衡住那些数无尽的恨意,才能把主子强行从那个走不到尽头的迷宫里拉出来,才能让主子看见恨之外的东西。
那些翻涌的怒火与恨意在常年的积攒之下只要喷发就不会得到善终,那是主子想同一切覆灭的心,绯鸟知道,其他人也知道。
圣上做了什么,皇贵妃做了什么他们都明了,世人都明了,却从来都没有人站在主子这边,只不过绯鸟知道现在不同了。
世子爷,他们的小主子会坚定的站在那恶名昭彰的九千岁身边,告诉他那些恶名什么都不算。
总有一天,那些恶行会消失,所有人都会知道九千岁到底做了什么,那个时候九千岁不再是奸臣,背负的骂名也会全都清除。
绯鸟眼眶有些湿润,她扭头偏向窗外想压一压眼眶里的泪花却看见外面飘下一些东西。
“主子,下雪了。”同样观察着窗外的青鸟率先惊讶喊出声:“这是今年的初雪呢!”
闻言傅时跟着抬头看向窗外,果然有一些鹅毛一般的雪花熙熙攘攘的落下,搭配上那些古色古香的屋檐更显美好。
“好看。”傅时感叹一句:“想去堆雪人。”
时缚看着飘落的雪花道:“雪势不减的话,午后便能了。”
傅时欢呼一声,将碗里剩下的粥喝完便陪着时缚一起走进书房。
昨日时缚陪了他一天许多事情都没有处理,都堆积起来,现下才有空看。
那些算的上是机密的东西就摆在桌子上,时缚压根就不避着傅时逐一翻阅,给出结果。
绯鸟跟青鸟一人贡献了一本话本子献宝似的递给傅时想让他去塌上躺着看,说是话本子里都这么写,君上认真批阅,他的娇妻就在一旁的塌上趴着看话本子,气氛别提多好。
傅时接过话本子有些无奈:“我又不是娇妻,别说你们,我打你们七个都绰绰有余。”
“别别别!”绯鸟连忙阻止:“您打我们就够了,别打主子!您跟主子的感情必须得好好的!”
傅时:……?
这是重点吗?
不过傅时也没跟绯鸟多计较,他走到书桌旁随意翻开一本册子看了起来。
册子上应该是对于昨日之事的调查结果,傅时一目十行的看完心下有了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