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熙这厢与柳明臣同枕而眠。
那厢,魏彩快发了疯。
她一觉醒来,喜轿已经进门了,却听到一阵嘈杂声。
掀开花轿的帘子,她发现自己居然被抬进了宰相家,而她原定的夫婿周旭通已经被人一箭毙命。
怎么会这样?
我这是被暗算了吗?
魏彩气急败坏,她本想找轿夫问罪。
抬轿之人早已溜得没影。
周旭通又是她自己雇人杀的。
现在还得自己落得一个进门寡妇的名头。
她是真的有冤无处诉。
她一气之下,跑回皇宫想找魏如是哭诉,却被告知魏如是到北郊祭祖数日。
这番闹剧除了魏彩之外,所有人都知道。
魏如是自然也早早地溜之大吉。
魏彩发髻凌乱,在宁曦宫内见东西就砸,见人就扇,看谁都觉得是在嘲笑她。
她一想到今夜魏文熙已与柳明臣拜堂,气得连床帏都拆了,咬牙切齿道:
“柳卿,你只能是我的。”
她魏彩想要的东西从来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寅时,魏文熙准时睁开眼。
平日她就是这个时间起来处理公务,如今嫁入了柳府,还是习惯了在这个时辰醒来。
身旁的男人也有了动静。
他收回搭在魏文熙腰上的手,轻轻起身,唯恐吵醒了她。
魏文熙听到柳明臣更衣时极力压制衣服的摩擦声。
这个男人比她预想中的要体贴。
临出门前,他还往火炉里加了柴。
最后再回头看一眼,这才轻轻推门出去。
他今日该是皇兄有召吧。
确定他走后,魏文熙才翻身起床。
傅乔还没带回来消息,不知这个完颜破跟得如何了。
她翻开其他呈上的公文,若是有旁人一瞧,定会十分吃惊:
一个弱女子批的全是军中要事,并在上面落下沈棋的官印。
沈棋这一名号在塞北可比兵符还管用。
征战多年,士兵们都服他。
辰时刚过,方俏梅和柳音芝便骂骂咧咧地推门进来。
魏文熙装作刚从床上爬起,揉了揉眼睛。
她方才听到脚步声,特地躺回床上假寐。
方俏梅一进来,指着魏文熙的鼻子就是一通臭骂:
“你一个新妇竟敢睡到辰时?不知要给公婆敬茶吗?”
魏文熙淡然开口:
“据我所知,你们不过是叔父婶母。”
“那又如何?”方俏梅扯着大嗓门:
“养母比亲娘大。我们把臣儿拉扯大了,还不配喝你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