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廷舟缓缓转过身看着她,沉默不语。
姜时晚拿开挡在前面的束缚,跪着到他面前:“这孩子来的太突然,我没有做好准备……一开始并不想留下这个孩子,所以让云裳准备了药。”
“但是我最终决定留下这个孩子,没有动用这些药。”
云裳忙不迭点头:“是的,那些药奴婢只是找了个地方藏好,并没有拿出来。”
听着她们主仆二人的解释,孟廷舟平静地看着姜时晚:“你是说这些红花是你准备去掉肚子里的孩子的?但是最后却没有用上?”
“既然如此,又是谁在你喝的药里放了红花?还是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个药的下落?”
他的语气很淡,可越是如此,越是不妙。
小产之痛,百口莫辩之无奈,姜时晚只能轻轻地摇头:“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个药的下落。”
更深露重,跪在地上久了便觉得通体生寒。
孟廷舟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一字一句道:“来人,把云裳拖下去杖毙!”
“都督!”
“二郎!”
这一次,他没有任何的犹豫:“地上凉,把夫人带进屋子里,没有本督的命令,不得随意进出。”
云裳害怕的哭喊着:“夫人……”
上来两个婢女搀着姜时晚,她却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抓孟廷舟的衣角,却抓了空。
她哽咽:“一切是我的主意,与云裳无关。”
“主子难免犯糊涂,身为奴婢的她却不分轻重,若人人像她一样,都督府还有什么规矩。”
此话一出,姜时晚知道自己回天无力。
整个人都瘫软下来:“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我真的决定要留下这个孩子了。”
做好打算留在北境,远离京城的纷争。
孟廷舟心里一阵酸涩,面上仍旧平静:“今日是你我大婚大喜的日子,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忍着哭声:“你不信我?”
“孩子已经没了,我信不信你并不重要。”
孟廷舟不再看她,孤身陷入黑夜。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姜时晚有一种失去重要的东西的感觉,她情不自禁地哭喊出声:“二郎。”
听到呼声,黑夜中的背影似是停顿了一下,但仅仅是短暂的一下很快就不见踪影了。
孟廷舟走的很快,耳边刮来寒风,割得人生疼。
原来最失望的时候不是愤怒,不是冷漠,而是不想再面对。
云裳歇斯底里的声音响彻在都督府,紧接着传来姜时晚的恸哭。
这些动静,各屋的人心思各异。
陆锦想要去找姜时晚,被陆峥拉住:“她刚小产,身子还很虚弱,加上红花的事不清不楚的,这时候还是让她冷静一下好。”
陆锦痛心疾首:“怎么就突然发生这样的事,这可是她和都督的大喜之日啊!”
孟疏翊听到姜时晚的哭声,知道事态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八九不离十地发展了,心满意足地吩咐人吹灭灯烛躺下就寝。
燕锦曦看到阿别烈一只凝神听着姜时晚那边地动静,嗤笑一声:“没想到大王对他人之妻如此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