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都可以。”
“老弟别开玩笑了,我这只是个黑车,可不是旅游的。”司机打趣道。
“那……就绕着锦西跑吧。”秦忠国想了想。
“那可要加钱咯?”
“加吧!”秦忠国平淡回答道。
“好嘞!”司机应道,一脚油门踩到底,轮胎在雪中打了下滑,然后窜了出去,在道路上拖出一道白色的尾巴。
车内传来秦忠国的惊呼与司机歉意却又豪放的笑声。
“老哥稳点儿,稳点儿,有雪!”
“哈哈哈,不好意思,我给忘了……”
出租车在滨海公路上疾驰。
随后公路一分为二,东西而去。其中一条入海,连接着一座大桥。
桥前石碑上用楷体刻着桥名:剑凌。
传闻古时长白剑仙在天下万里游历时曾于此观海悟剑,一剑劈海!
剑气凌海是为剑凌。
护国战之时这里曾埋骨数千英烈,后来这里修了一座U型大桥,拐弯处可以观海。
这桥说不上是什么宏伟的建筑,却因这些因素,在附近还有些名气。
然而这雪天路滑,再加上这座桥只是用来观海,而且其中还有一道弧形弯路,来往的车辆就只有一辆。
“老弟,你确定要去看海?”司机问道。
“嗯。”
“那好吧,不过虽说咱们这儿的海冬天会结冰,但也没到时节呢,有啥好看的。”司机转了弯,驶上桥。
“就是想看看。”
秦忠国面无表情,司机看了一眼他的神色,又想起今年夏天发生的几起事故,脸色一变,然后透过镜子看向秦忠国,试探问道:
“老弟,这附近也没有车能过来了,要不我在这里等你一下?”
“不用了,谢谢你了老哥。”
听到秦忠国拒绝,司机心说坏了,但是他却不动声色的又问了一遍,结果还是被秦忠国拒绝了。
这更让他认定了自己的想法,在到了剑凌观海台之后他看着秦忠国下车走向栏杆处,他并没有离开这里,而是把车熄了火,却开着车门。自己则是站在据秦忠国五米左右,并且一点一点蹭过去。
秦忠国站在栏杆处,拂去栏杆上的积雪,凭栏而望,掌心冰凉。
那漫天大雪白了远方的山,却灰暗了原本湛蓝的天。远方的天空衔接着一望无垠的海面,海天一色,皆是灰白。
远处自深海打来朵朵海浪,拍在桥墩上,拍在海岸上,拍在礁石上,更激起千重白色浪花。
秦忠国还记得当年的自己曾在这里豪言壮语,牵着心仪女子的手,看着远方的青山碧海。
还记得更久之前,他那双小巧稚嫩的手被一双大手牵着,就站在他如今的位置。
当时他个子矮看不见,那双有力的臂膀就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那硬硬的胡茬总是会不经意间触碰到他那胖乎乎的脸蛋上,痒痒的。
他们父子曾在此说那痴情一生的长白剑仙。
可是长白剑仙早在千年之前便死在了长白山的问仙台上,她也不见了,那双臂膀和那总痒痒的触动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
他又想起这些年来在广场上的相互争锋,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秦忠国摆出一个奇怪的动作,像是要跳舞。
“爸,咱再跳最后一次,输给你我可不愿意。”
寒风吹得刺骨,海水愈加的汹涌,那人就在海上二十米处跳起了舞。
不是如何惊人,甚至让人感到滑稽,他跳的不过是广场上常见的那几种舞而已。
渐渐的,他跳的越发缓慢,步伐之间越发圆滑连贯,隐隐约约符合某种规律。
到后来,他已经不能说是在跳舞了,而是双手在空中有规律地推挪,双脚分踏阴阳,俨然是在打着太极!
他的太极行云流水,缓急并重,刚柔并济。
然而这却是他这辈子第二次打太极,不过在此之前,他已经看了数十年。
一套太极完完整整地结束,他收气轻呵出去,浑身一轻。
那一瞬间,他身上那道无形枷锁尽数破开,化作罡气向他四周震射开去。
武人御气成罡,即是玄罡。
秦忠国观海,以舞转太极,一步入玄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