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也永远也不可能因为张大爷的关系,去把一个在自己父亲葬礼上未曾掉过一滴眼泪的人,安排在自己公司。
“抱歉,你们可能有所误会,我那个公司其实只是个画室,没有主管之类的,只有老师。”
女人笑嘻嘻的说道:“不碍事,当个教务老师也行啊,还能帮你分担点儿压力是不,咱们邻里这么多年了,都是自己人。”
我看了一眼男人,叹了一口气道:“真的不是很适合,不过我认识许多老板,张哥可以给我发份简历,有合适的话我可以联系你们。”
女人变了脸色,白了我一眼后便抱着孩子离开了。
临走时还不忘狠狠地瞪了一眼男人,瞧不起的意思已经溢于言表。
张哥则是非常感激的和我道了谢,加上微信后便匆忙跟上了女人的脚步。
我知道,这估计是我们这辈子最后一次的沟通了。
叹了一口气,然后转头朝二叔问道:“二叔,我做得对吗?”
二叔哈哈笑了笑说道:“对,太对了。”
“可他毕竟是张大爷的儿子。”
“老张是老张,他是他,在他离开家的时候老张做的已经足够多了,总不能老张走后还要浪费老张的情分。”
我沉默着点了点头,然后在手机里扒翻了一阵。把一家做画板的公司老板电话发给了他。
至于剩下的,也只能靠着他自己了。
临走之前,我又带上一瓶好酒去了张大爷的坟上。
把满满一瓶酒倒在地上后,我轻声念叨着:“张大爷,我二叔命不好,您在地下帮二叔说点儿好话,晚点让他走,享享福以后陪你时你们还能多唠唠,要不多无聊啊。”
说罢,我又上前磕了个头才离开。
并不是我迷信,但是我知道张大爷一定能够听到,能够为他的老友多带来一点儿时间。
回到青岛后,太阳还没有落山,把二叔二婶送回小区后我便按照手机上大叔发来的地址赶到了八大峡。
当我赶到时八大峡已经蒙上了一层蓝色,而沈沁就坐在那几个钢琴键上。
天气虽然寒冷,但她依旧穿着白色的长裙,手里拿着一束蓝色的玫瑰。
当我看到那束花时我停下了脚步。
这算什么呢?
我萌生了离开的想法,可是她却有感应似得回了头。
依旧是那熟悉的冰冷,熟悉的白裙子,还有那清冷的面孔。
我压抑住了心底的难过和悲伤走了过去,强忍着心底的情绪坐在了她身旁。
“来看海啊?”
沈沁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注视着我,她捋了捋被风吹散的发丝轻声道:“很久没来了。”
“这花不错。”
沈沁低头看了看,也不知道是被海水映照的还是本来的颜色,它带着一抹明亮的蓝。
“嗯,我很喜欢。”
“那一定是个很聪明的人送给你的,眼光不错。”
“是不错。”
接下来,我们便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沉默。
她没有离去,我也没有再去打扰她。
远处被风吹动的落叶声把我的思绪吹回了一年前。
我沉吟道:“那天我拿着蓝玫瑰见你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期待。”
沈沁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玫瑰。
我接着苦笑道:“可惜啊,花没送出去,还进了垃圾桶,人还弄丢了,都怪我。”
“不怪你,是我不好。”
我转头看向了她,然后伸出手说道:“还有糖吗?给我一个。”
沈沁抿着嘴看了看身上,然后摇头道:“裙子没有兜。”
“哈哈,你还知道你穿的是裙子啊,多冷,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