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空间宽广,十五名厨师与关押着异变兔种的房间各占楼层两边,整齐排布,房门都画着不同的涂鸦,看起来充满童趣。
唯独一个破败而狭窄的木门上什么也没有,像是被遗弃一般,孤零零地贴着转角处站立。
奥文莱喂完异变兔种,径直带千远走向那扇小小的木门。它在门口把一只铁桶放下,伸出爪子轻轻敲击门面,询问道:“贝莎伊,你睡了吗?”
房间里没有传来任何动静,奥文莱先是转过头,对跟在它后面的千远叮嘱:“您待会进去,请先保持安静,贝莎伊她最近的精神状态不太好。”随后才转动把手,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
“嘎吱——”
过于老旧的关节发出刺耳声响。为了尽可能少吵到里面的兔子,奥文莱没有把门全部推开,只堪堪让出一条小缝,身影一闪,就顺着门缝溜了进去。
“……”
千远看看眼前的门缝,又看看自己,身子一侧,居然也很顺利地钻了进去。
弹幕:『?人家兔子过的缝,他个大男人就这么容易就过去了???』
『……嘶,之前光被脸迷住了,没发现,小美人居然这么瘦?』
『细狗』
『也不是很瘦吧,就是身上肌肉脂肪没一般男性明显,但看起来挺舒服的』
『问题不大,人家虽然偏瘦,但身材比例好哇,你想想他那个腰,那哪是腰啊,分明是夺我命的弯刀!』
『细狗』
『对呀对呀~↑你可不就是个——又细又小的狗东西吗~』
……
房间内部就和它的门带来的感觉一样,破败、狭小,到处都有发霉的痕迹。
房间里没有窗,光线都来自于头顶老旧的灯泡,最里边的角落摆了张床,一只毛发杂乱、浑身脏兮兮的兔子正蜷在床边,脸埋在双臂里,裸露在外的低垂双朵微微抖动。
它明显听见了推门而入的声音,却没有任何反应,一动不动的,不吭声,如同失去生息的雕像。
“贝莎伊……”奥文莱踮着步子悄悄靠近,将还装着些许肉沫的铁桶放到床头前,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柔,“蒙纳狄赫尔洛迪小姐叫我给你送饭来了……吃点吧,你已经不吃不喝两天了,再这么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
床上的兔子闻言微微昂头,露出一双眼睛——那本是双极其漂亮的湛蓝色双眸,纯粹干净的蓝色仿佛能囊括整片天空,宛如两颗晶莹剔透的蓝宝石。
可此时,却因极度充血而变得有些恐怖。
贝莎伊沉默地瞟了眼血腥的铁桶,没有动作,视线从奥文莱脸庞慢慢扫过,最后停在了千远身上。
它与异变兔种们一样,脖子都被细长的铁链勒住,链长所给予的行动范围甚至比异变兔种们还小,基本只能在床附近走动。
头上的布制小花因长时间没有清洗而沾满污渍,变得灰仆仆的,完全看不出先前的模样。
它没有理会奥文莱的絮絮叨叨,而是无言地盯着千远脖颈上的黑色chocker,一人一兔安静地互相凝视。
待奥文莱的劝说之言全部讲完,贝莎伊才缓缓开口,指指千远脖子上的chocker,又指指自己脖子上的链圈:“……啊、啊啊?”
令人意外的是,贝莎伊居然是个哑巴。受损的嗓子如同漏气的手风琴,再加上长时间滴水未进,吐出的声音嘶哑难听无比。
“……”
千远直勾勾地盯了它半晌,明白它是把自己的颈饰当成了厨师兔抓到他后用来禁锢他的工具,与绑它脖子上的链圈是一个性质,于是摇摇头,回答它,不是的。
“……啊……”
“……贝莎伊?你是在跟我说话么?”
停止念叨的奥文莱朝贝莎伊伸出手,关切询问:“你是不是想喝点东西?我现在去给你倒酒怎么样?”却被对方毫不留情地一掌拍开。
“它在跟我说话。”千远解释道。
在看到贝莎伊的那一刻,千远就知道,那群异变兔种多吃的肉究竟从何而来。
魔法森林的规矩主要是为了惩罚扰乱森林秩序的欺压者,欺压者做的事越恶劣,它所受到的惩罚就会越严重。而为了满足自己的食欲去残杀同类,犯下血案,无疑是件罪恶至深之事,它所带来的惩罚后果虽不致命,但也绝不是一般兔子所能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