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所言,与家父不谋而合,家父亦曾防备东吴动作,已于湘江沿线筑烽火台,若东吴背盟,便可星夜赶回,或不必多虑?”关兴想了又想,这家伙话说的确实有理,这事怎么看都不像对他有太多好处;另外其言语间逻辑缜密,毫无漏洞,又有武艺傍身,确是个有才之人。然曹刘孙三家竟都没有此人名号,故此事虽然古怪,却也证明这不可能是间谍之举;再者听他言语如此自信,似乎已有妙计。因此便有了商量之意,遂将烽火台一事如实相告。
“然彼东吴若行诡道,以商贾瞒天过海,该当如何?此为烽火台可辨之物乎?”独孤彻提高声调,仿佛早料到他会有此问,毕竟其本意便是要迅速展示出自己是有真才实学,且是真心想来帮忙的。
关兴肉眼可见的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虽然无奸不商,但总不能开这个坏头吧。也不掩饰自己的惊讶,试探性问道:“人无信不立。”
“防患于未然。”独孤彻估计着火候差不多了,遂道:“东吴如此铺垫,必有大动作,纵彼不使瞒天过海之计,然公先以兵拒之于半渡之间,挫其锋锐,得以从容待令尊大军返还,亦是占得先机。”
哐,哐,哐,哐……终于,在第三次很短的踱步声后,独孤彻等来了一直想听的那句话:“该当如何?”
“若阁下借令尊之威望,可调得兵马几何?”独孤彻见好就收,趁热打铁。
哐,关兴终于坐在椅子上。说道:“南郡糜子方,与吾大伯结为姻亲,前日虽与家父闹得不快,然若某亲往,留得字据,使其无责,其兵可为我用,然止三千之众耳。武陵刘贤,亦与家父交好,亦可助兵两千。江防之兵,亦有四千众,加吾府上之兵,约莫可得万人。”
独孤彻心中飞速计算:吕蒙渡江之众且不算,孙桓陆逊后续兵马加起来少说七八万,只有一万人马,怕是不够。遂又问道:“公安傅士仁部有兵几何?”
“亦有三千之众,然此人因失职故,为家父所责,恐怕怨恨在心,不肯相助。”
“关公于荆襄素得民心,公之令即关公之令也。若其从之,皆大欢喜,若其不从,公以武胁之可也。”
“阁下何以定用此处之军乎?”
独孤彻笑道:“生死存亡之下,自然多多益善。”
关兴在一连串对话下已经对这陌生人的能力完全相信,于是也不再多问。说道:“既如此,吾先往借兵,另修书一封交于阁下,可先往湘水布置,吾再与阁下汇合,如何?”
“善!”
“家父与荆州百姓存亡,托于阁下已。”
“勿忧,吾自有道理。”
一番安排后,关兴又说:“三妹,汝亦随他先行一步,如何?”
此时,在一旁听着二人讨论,一个脑袋两个大的关银屏后知后觉得问了一句:“啊?”
关兴解释道:“此兄纵有吾文书,还恐兵士办事不利,汝随之而去,彼见汝亦在场,可无节外生枝。”
独孤彻心道:这关兴好细致,这等安排,面面俱到。也知道这也是顺道找个理由来监视自己。不过嘛,人之常情,自己的出现如此突兀,难免不惹人怀疑。遂道:“既如此,吾二人先行一步。”
二人各自分头行动,不过十日,万余人马聚于湘西,在原先东吴水寨的上游三十里处,暗中埋伏。之后独孤彻又建议不要打草惊蛇,坐等鱼儿上钩,同时安排了几名密侦,去探探水寨大致兵力,着重关注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