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老太太向来偏心三房和罗显,没有确切的证据,这事很容易被模糊过去。
罗寄岚不死心道:“马房那么多下人,肯定有人看见他作怪!”
傅春深见罗寄岚的脚步已经停了下来,神色也没有刚才那么冲动,松开自己的手:“那么多下人,又会有谁愿意为我们作证呢?怕是看见了,也只当没看见。”
就算罗寄岚不想承认,可傅春深说的是实话。
二房常年势微,在侯府里早就没什么威风可言。
要不是钱太多,财大气粗,恐怕还有得被慢待的份。
然而,罗寄岚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新桐讲完了事情,傅春深让她退下了。
看罗寄岚如此郁闷,傅春深转念想到,这是个激励罗寄岚的机会。
于是傅春深对他说:“现在,你可知道你得立起来的重要性?若是你还与从前一样吃好玩好,啥事不管,有的是你受别人气的时候。”
罗寄岚却没有将傅春深的话听进去,而是埋怨道:“明明从前我和他们是井水不犯河水,现在当了差,他们反倒给我使起绊子来了,若是我不当这个差,说不定还没有那么多事。”
他可真会找理由,傅春深抽抽嘴角,别人要害他,他还怪上了自己。
然而罗寄岚越是这样执迷不悟,傅春深越是要点醒他:“是他们从前没有给你使过绊子?还是你不愿相信,找借口给他们开脱?”
罗寄岚梗着脖子不说话。
傅春深自小就没体会过兄弟姊妹的亲情可贵,自然是不懂罗寄岚在想些什么。
父母亲故去后,罗寄岚就只有祖母相伴,其他房的兄弟姊妹虽然不是亲生的血脉,但他们小的时候也有过嬉闹欢乐的时光。
只是后来,人长大后,罗寄岚变了,他们也变了。
傅春深见罗寄岚不回应,继续道:“你这差事是正经得来的,又不是抢了别人的,若他们是因为差事眼红嫉妒就想要害你,难道不可怕吗?他们就是看你,看二房好欺负,才敢下这样的手。”
罗寄岚眼睛红红的,抬起头来看傅春深:“你也不必激我,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但我有自知之明,我深知资质驽钝,能去车驾司当个差已经是顶了天。深姐姐,你还是不要指望我能光耀二房的门楣了。”
瞧把他委屈,傅春深也是无奈。
说了那么多,他还是那么没有志气,她真想狠狠骂他一顿,可惜,傅春深知道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
傅春深道:“那罗显在你的马上做的那些手脚,难道就这么算了?”
她这话说得倒有意思,刚才明明是她说无人会出来指认,现在又来问罗寄岚,他是不是就要这么算了。
罗寄岚问她说:“是你要拦着我找他算账,那现在还能怎么办?”
傅春深笑了一下,眉间多了三分狡黠之色:“我何时拦着你不许找他算账了?我只是觉得你不能现在没有证据就直接冲过去。”
“何况算账嘛,又不是要当着大家伙的面,把是非曲直辨个清白才是算账。他既然敬我们一尺,那我们就还他一丈,这也是算账了。”
见罗寄岚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傅春深上前,靠在他耳边,对他说了一些话。
女子吐出的热气贴在他的耳朵边,罗寄岚不禁浑身颤栗了一下。
听过傅春深一番话后,罗寄岚用吃惊的眼光看向她,像是不能理解她为何会如此讲:“你,你,你这好歹毒的心肠!”
她来替他出气,他却要骂她。
傅春深沉着脸,点了点罗寄岚的额头,罗寄岚没有防备,不免哎呦一声。
“你这么说,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