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的吃饭,是金姨娘同曹将军,陪着他们夫妇一起用的。
罗寄岚跟着他师傅回来,两个人满头都是汗,罗寄岚的额头上鼓出一块包,像是被打青了。
傅春深刚想问一问,但罗寄岚摇了摇头,叫她不要说话。
曹将军说着罗寄岚:“你看你这身手,这么多年了,丝毫是没有长进,我便是教只猴子,现在都应该会跨火盆了。”
这话讲得就有些难听了,傅春深免不得拧起秀眉。
罗寄岚垂着头,颇为丧气,一句也不敢辩驳。
傅春深还从未见他这样窝囊,一时间,竟觉得有些新奇。
金姨娘身旁的婢女给曹度擦着汗,傅春深瞧了瞧,自己拿了绢子轻轻拂过罗寄岚的额头。
罗寄岚身体僵硬,那叫一个不自在,接过傅春深绢子道:“我自己来。”
成亲也有几日了,罗寄岚还是这个疏离样子,被外人看了都知道他们夫妻之间关系不亲近,傅春深眸光微闪。
那位婢女正给曹度擦着汗,曹度也顺势捏了捏她的手:“你的帕子用了什么?如何这么香?”
他那么一句,满屋子都齐齐看向这二人。
婢女向后缩缩手,头也一偏,那垂着的两股头发修饰着她那一张俏脸,腼腆道:“奴婢名唤丁香,负责给姨娘屋子熏香的,或许是沾染了那炉子的香气。”
曹度道:“我只问香料,又没问你的名字,你答什么?”
丁香顿时慌了神,想跪下谢罪,却又被曹度拦住:“不过你这名字,我倒是很喜欢,名字和人一样香。”
然后他牵过丁香的手,抱过丁香的腰,让她直接坐到了自己大腿上来。
那放荡样子,还以为他现在是在青楼招妓呢。
罗寄岚当然是知道他师傅这样的性格,可他没想到他守关多年,更加放荡无羁了。
罗寄岚立即咳了两声,但曹度浑然不觉自己哪里不对,还嬉皮笑脸地对罗寄岚说:“怎么了?还是你想要这位婢子?若徒弟想要,那师傅自然忍痛割爱。”
傅春深想看罗寄岚准备如何应答,正如她所料,罗寄岚气红一张脸,硬邦邦地回了一句:“我不要!”
曹度将丁香抱在腿上时,傅春深算是见识到了,这位喜欢打听别人房内事的将军,自个儿更是好色。
不过现下是什么场面,他竟也如此不着调。
这分明没将他们两个当成是客,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如此,傅春深更觉得刚才曹度是故意将她丢在假山那边,不管不问。
她不住地瞄罗寄岚,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罗寄岚跟着他师傅练武,真的是一点习气没沾染上吗?
这话说出去,也不知会有几个人相信。
金姨娘看着自己的婢女攀上了高枝反应也很奇怪,她不生气也不高兴,很是平平淡淡地嘱咐丁香说:“你既然入了将军的眼,今儿个便收拾东西到主院伺候吧。”
丁香想要谢恩,但曹度搂着她的腰不撒手。
丁香只好红润着一张白嫩嫩的脸蛋,低头对金姨娘说:“多谢姨娘,奴婢知道了。”
曹府的餐饮荤腥较重,全是肉菜大菜,傅春深吃得有些发腻,余光瞧着婢女喂着曹度吃饭。
曹度一个大男人,像是没有长手似的。
傅春深觉得看着他们,实在吃不下去,便慢慢地搁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