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春深这才安稳地坐了。
席上傅春深喜笑颜开,把罗二太太逗得直乐。
她其实很会讨长辈喜欢,可惜老夫人在她一来就下了死命令,叫她这一身惹人喜欢的本事无法施展。
二太太和傅春深聊得热闹,罗寄岚不会说话,就只顾着闷头苦吃。
她看着罗寄岚的吃相直摇头:“每次都跟个饿死鬼一样,不知道的,叫人以为我如何亏待了他呢?”
傅春深浅浅笑着:“玉阶吃得那般高兴,说明太太这边的菜好,那是太太心疼玉阶,旁人都没有这个福气呢!”
罗寄岚不知道自己吃个饭,傅春深都能借此拍罗二太太的马屁,真是目瞪口呆。
他手里夹着一筷干煸的野生菌子,不知是该吃,还是不该吃了。
罗二太太邀他们小夫妻来此,也不单纯是让他们俩吃个饭填肚子的。
她如今年纪大了,胃口也小,吃了几口,便拿着手绢擦了擦嘴,对着罗寄岚说:“你师傅从凉州回来了,你可知晓?”
成亲以后,罗寄岚就没怎么出去闲逛,他对这些也不太关心,自然是不知晓。
傅春深一旁听着,她并不知道罗寄岚还有个什么师傅。
罗二太太见状更是摇头:“你师傅从前就在兵部做事,从他调到守凉州后,你与他也有三四年未见了,他从前对你那般好,如今你成亲了就要当差,他也正好回京述职,难道你不上门拜见拜见?”
罗寄岚的脸色忽然一变,仿佛吃到一口苦瓜似的,犹豫再三,不情愿道:“他们才回来没多久……我们需要那么上赶着去拜见吗?”
这话问得罗二太太只觉得头疼。
罗二太太也是后悔,怎么就将他养成了这种不通俗务的个性了呢?
罗二太太放下筷子,瞪着罗寄岚:“你去还是不去?”
不管罗寄岚在外头多么混不吝,还是不敢在正事上跟罗二太太叫板,赶忙道:“拜见拜见,我明儿就去拜见。”
“不只是你,记得把你媳妇带着。”罗二太太强调说。
这本是很正常的事,娶了新妇,就要带人家出去见人嘛。
罗寄岚却低着头,小声说:“一定要带她去吗?”
傅春深夹菜的手一滞,罗二太太也瞪起了眼睛,似是不懂罗寄岚又在犯什么混。
罗寄岚瞥了瞥傅春深,想到将她带去后,师傅那边又要问东问西,更加不耐了。
傅春深多利害的一双眼,当下就看出了罗寄岚的烦躁,体贴道:“玉阶与师傅那么久没见,定是有很多私话要和师傅说说,我与玉阶的师傅不熟,去了也是耽搁他们师徒叙旧,明日还是就在家里为好。等下回时机合适,再与玉阶一同登门拜访师傅。”
傅春深这一番大度的样子,谁看了都怜惜。
听了这话,罗二太太当然是觉得罗寄岚不懂事,自然将他训斥了一顿:
“我听院里人说,你今日一早就找了你伯祖父接了差事,还以为岚哥儿你终于是懂事了。没想到一日还未到,你就又开始糊涂!还是你觉得是你媳妇逼你接了差事,怨起你媳妇来了?假若你明日不带春深去的话,那你也不要去了,待在家里好好看些书,等上任的日子一到,你再出门。”
罗二太太的意思,竟是要关罗寄岚禁闭了。
罗寄岚在心里道,这傅春深真是厉害极了,才嫁进来几日,就让祖母的心全都偏向了她。
他窝了一肚子气,闷着匆匆用完了饭,最后才说:“去,怎么不带她去?当然要带她去!明日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