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姑娘皆道自己错了,愿意受罚。
便是有不服的,也不敢当面叫嚣。
罗大太太施下了惩罚,姑娘们也不敢在院子里久待了,一个个地纷纷告辞,说要回去静心思过。
傅春深当然也跟着离去了,罗大太太看着她的背影,眼睛微微眯起来。
叽叽喳喳的一群小雀儿走了,明妈妈问大太太要不要刚才那个唱曲的丫鬟再上来。罗大太太摇摇头,拒绝道:“跑到我这里闹了那么一通,哪里还有心情?”
明妈妈只好扶着罗大太太进屋休息。
刚一坐定,罗大太太就问起明妈妈:“你当时去问傅丫头的亲事,她当真是情愿的吗?”
明妈妈愣了一瞬,然后立即想明白大太太话里的意思,“您是说……四奶奶之前是装的?”
罗大太太深深看了明妈妈一眼,说:“瞧她今日这般有主意的架势,可不像你那日说的,什么都任凭别人做主的模样。”
从她将那群小辈哄到她这里来,就知道她并不是一个简单人。
但撇开傅春深本性到底如何不谈,今日之事,罗大太太也觉得她做的聪明极了。
“若是她们小辈赌约吵嘴,说出去也只是小儿女玩闹,无伤大雅。但她竟然因为一个赌约,将这府中脂粉钱贪墨的事捅了出来,还哄着那么多姑娘,一路攀扯着告到我这里,将事情闹得如此之大,想必不出多时,明日京中就该传遍今日之事了。”
“也正是因为闹了这么一通,逼得我不得不管,她是拿准了我顾念侯府的清名,不会任由这些姑娘祸害了府里的名声。”
但明妈妈思量着,总觉得傅春深做的太过了,一个小小的赌约,还要让大太太出面解决吗?
“四奶奶闹的这一出是否太迂回?其实一开始找个由头推过去不就好了,本来就是玩笑,何至于此呢?”
罗大太太也做过新媳妇,比明妈妈更懂傅春深的心情。
“她新嫁进来,二房又无人可依,大家都不知道她的手段此番一闹,那可不就出了名?那些下人们向来眼睛长到天上的,最会捧高踩低的。她这杀威棒下去,直接断了她们的财路,这立威的法子,比那些故意惩治下人,罚他们跪在石子路上有用太多了。”
罚跪石子路,罗大太太这说的是三房的元太太。
她当时嫁进来,就如此惩治下人,教人再不敢触她的霉头。
“不过那些丫鬟也确实该敲打敲打了,又不是没发工钱,姑娘们的脂粉钱也敢昧下。”
罗大太太好不容易清闲了一回,事又找上了门,她让明妈妈把徐姚纨叫过来,想要问一问她到底是如何管的家。
傅春深一个新妇都看出了府中流水的关窍,她竟毫不知觉?
明妈妈也是忧心,世子夫人这回,又逃不过太太一顿骂了。
只有知晓其中缘故的丫鬟们,战战兢兢,生怕自己贪墨的事情查出来后,被主子们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