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地面砸出一个大坑,叶凝玉还没来得及动作,傅钲的身影凭空跃起,在半空中转个身,匍匐在地上虎视眈眈地看着她,显然,傅钲失败了。
“傅钲。”叶凝玉轻声唤道。
傲因身形僵了一下,属于傅钲的意识卷土重来,他脸上一会狰狞,一会凌然,眼神也一变再变。
身子宛若背负着千斤之力想要站起来,又一次次被压倒,额角的青筋想要爆裂一样,圆鼓鼓的,再一次被压倒时,傅钲的手指狠狠地抠进土里,鲜血从指尖伸出,双手指甲都磨掉了,脸颊两侧能看到紧咬的齿痕。
傅钲控制住身体的力量,拼着一丝清醒将舌尖咬破,剧烈的疼痛让他的意识更强烈了一下,他抬头看着面前的人,艰难的开口,“阿......玉......”
叶凝玉也没耽误,抬头把一颗灵石朝阴阳镜的方向一扔,灵石在空中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直射镜面,镜面瞬间明亮起来,一个金色的八卦从镜面浮现而起,慢慢地越升越高越变越大,笼罩在傲因头顶上,阴阳双鱼活了过来,在八卦盘中游走。
镜面又反射出一道光芒射向招魂铃,招魂铃发出叮叮当当悦耳的梵音,西北方向的阴水突然沸腾起来,从碗里漫延而出,水流渐渐变大,那瓷碗像是无底深潭一样,大量的井水喷涌而出,不过瞬间,像是涨潮一样淹没到脚下。
余恒远急忙来到叶凝玉身旁,叶凝玉看着傅钲,慢慢吟唱:“魂兮归来,去君之恒干,何为四方些?舍君之乐处,而离彼不祥些!魂兮归来.......”
傅钲顿觉身体流过一阵暖流,之前那些冰火的折磨瞬间离去,逼仄狭窄的感觉也没了,身体像是失重一样,突然落到实处,但浑身酸疼,懒洋洋地提不起一丝劲儿,目之所及的世界,白茫茫一片。
他觉得很累,像是一口气跑了几百里,也像是熬了几天几夜的那种困倦。
好像有个温柔的声音安抚着满身的疲惫,就像是把他这个人从头到脚刷洗一遍,轻轻柔柔的力量让他安心,他渐渐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觉得通体舒畅,身下还摇摇晃晃的,像是小船,挺舒服的,就是有点硬。
“啪!”
“卧槽!”
脸上一疼,傅钲一惊,立即醒了,还没反应过来,身子便被人甩到地上,睁眼一看,古装的余恒远喘着粗气,气势汹汹地盯着他,不用说,都知道肯定是这狗东西干的!
“你——”
“你他妈还要睡多久,重死了!”
这狗东西没事长那么大块头干什么,累死个人!
余恒远原本一谦谦君子,可和傅钲待久了,脾气见长,易暴易怒,也不知是被傅钲影响了,还是本性如此。
傅钲这才发现,原来刚才余恒远是背着他呢,怪不得那么咯,浑身上下没几两肉。
他这次醒来,身体那些异样的疼痛感觉已经几乎没有了,只是有点乏力,但骨折的手臂好像比之前稍微严重了些。
余恒远看着他嫌弃的眼神,气不打一处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副摆烂的模样,“行行行,爱咋地就咋地吧,老子不干了。”
傅钲环视一圈,这里山清水秀,天空透着明媚的光,显然不是之前傲因那里的鬼气森森,叶凝玉也不见踪影,急忙问道:“阿玉呢?”
余恒远没好气的说:“不知道。”
傅钲抓着他领子起身,“你们不是在一起吗?怎么会不知道?”
余恒远拍开他的手,“当时那水把我们都卷到水里,我一醒来就只有你在身边,玉儿和傲因都不见了。”
他也很着急,但是寻了半天,依旧找不到人,便想着走远些试试,可也不能丢下傅钲不管,只能背着找了。
傅钲冷静下来,两人沉默了一会,便开始分析。
“我看这里应该是脱离了傲因的老巢了。”
“嗯,这里没有阴气,气息也让人很舒服,应该是玉儿造出的。”
“难道是——鬼镜?”
两人对视一眼,傅钲又四下看了看,的确和当年他看到阿玉成长的地方有异曲同工之处。
“所以,阿玉是把傲因拉进了她的鬼镜中?!”
正说着,忽见远处天边泛出一阵红光,映了半边天,像是晚霞一样。
两人急忙赶过去。
未及跟前,便看到面前是宏伟壮观的宫殿。
宫殿占地辽阔,前方是一座精美的楼宇,一条条白色的台阶漫延而上,像是登天之梯一样,透着肃穆和庄严。
台阶宽大,每层可容纳上万人左右,外圈是高大的城墙,大约十来米高,墙上的石块各个都是巨大无比,比金字塔的石块还要大上一些,远远看去仿佛带着一层淡淡的青色。
那城墙像是一条巨蛇一样,将宫殿圈在里面,看不到边,但奇怪的事,南边位置留了缺口,像是巨蛇张开血盆大口。
这座宫殿虽然还没建成,但如今的规模竟是比故宫还要庞大和恢弘,磅礴的气势比故宫更让人心生敬畏。
两人没心思看这些,找了一会,才发现前方有条六七米深的河沟,叶凝玉和傲因正在河沟底缠斗在一起。
叶凝玉不太好,身上已添了新痕,这虽然是她的鬼镜,但傲因已经显出本体,势力强盛,想要制服它,相当吃力。
不过这是她的地盘,傲因也没讨着好。
叶凝玉抽出灵弓,手指张开,五枚箭矢搭在弓上,旋身躲开傲因的一袭攻击,手指一松,灵箭闪烁着白光疾射而出。
傲因刚想躲开,叶凝玉跺了下脚下的土地,傲因的身下的地像是变成泥潭一样,将它的腿一下子陷进去。
灵箭射进傲因体内,傲因怪叫一声,腥长的舌头像是钢铁一样,将脚下的土地砸出大坑,接着它身子往上一跃,从泥潭里跳出来,四肢着地,怒吼着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