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钲和羊羊羊离开的时候,叶凝玉将人送到门口。
他对阴婚的事那么在意,肯定是和案子有关,她想起第一次见到的花轿,不正是阴婚吗?
她有点担忧,问他:“最近的案子和阴婚有关?”
傅钲说:“还在查,不排除这个可能。”
叶凝玉不太放心,猫鬼和第二次遇到的花轿背后之人绝非等闲,傅钲凡人之躯,就算有龙气附体,但——她又瞧了一眼他身上的紫气,淡薄羸弱,也只能抵挡猫鬼那样的低等鬼邪之物。
她想让傅钲不要再查,话到嘴边又咽下,他身上一身正气,正思正念正定是他立足的根本,放弃了就不是他了。
“怎么了?”傅钲见她神色不虞,觉得他这个男朋友不太称职。
两人刚确认关系没几天,他就没能天天陪她,热恋期冷落人,不怪她不高兴。
他伸手将人拥在怀里,柔软的身体贴在身上,让他一瞬间意乱神迷。
他凑到她耳旁,耳鬓厮磨,“等我忙完了再好好陪你。”
叶凝玉被他动作吓一跳,来不及反应就撞到一副火热坚硬的胸膛,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一张网,将她网住无处可逃,这是不曾有过的体验。
唉!还能怎么办,自己找的“小”男朋友,也要宠着啊!
她环住他的腰,侧脸靠在他胸膛上,听他砰砰的心跳,“嗯,那就说好了啊。”
傅钲感受到她的回应,心里像陷进松软的沙滩,他吻吻她秀发,“我先走了。”
“好。要是遇到非自然的事,你可以找我。”
傅钲笑了:“行。”他这算不算找了个神棍老婆?行吧,管他呢,谁让他喜欢。
叶凝玉回到屋里,将丝丝喊进一楼。
“叶儿姐,怎么了?”
叶凝玉神色有些凝重:“丝丝,我不太放心傅钲,你可以帮我吗?”
丝丝沉吟片刻,对她说:“八十八年。”
叶凝玉没迟疑:“好。”
傅钲和羊羊羊下午到了晖安古镇,离市区不远,这里是钦市的旅游景点,有一段明代的古城墙,是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后来商业开发,围绕城墙建了四方街,店铺林立,人群熙攘,很是热闹。
古镇背后有一条古玩街,这条古玩街有一家最大的古董行,叫“君再来”,门面气派占了半条街,所售古玩货真价实,价格昂贵。
冯宝的店就在旁边,他开了个取名测字的店。
店铺不大,很窄的一道门,和旁边的“君再来”相比下,要多寒酸有多寒酸。
傅钲他们到的时候,李冶就蹲在不远的地方盯梢。
“钲哥,冯宝在店里呢。”
“嗯。”
店里有位妇女想为新生宝宝取名,冯宝正给人算呢,“大姐,您家孩子鼠蛇的,不能取带‘日’含义的名字,因为蛇是冷血动物,怕光。也不能带‘水’,蛇五行为火,水火相克。最好是带‘木’,蛇遇木借势而上,带‘羽’最好,遇翅化龙,一飞冲天。”
“那我又带‘木’,又带‘羽’,是不是更好?”
冯宝:“对,就是这个理儿。具体要用什么字,又要根据父母和孩子的生辰八字来算,这个是二级收费了,刚才是一级,二百八,二级八百八,您是要一级还算二级?”
妇人想了想,又讲了价,冯宝咬得很死,一分没让。
但妇人深谙讨价还价之道,见店家不松口,也就仅支付一级费用,二级等考虑清楚了再来。
傅钲和羊羊羊进去的时候,冯宝正眯着小眼睛看手机,听到有人进屋,一喜:“大姐,我就说我这个价格——啊,傅队长,是您们啊。”
傅钲:“认识我?”
冯宝急忙起身迎上前:“嗨,做我们这行的,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各行各业都要认识那么几个人。”
傅钲意味深长地一笑,问:“做你们这行的?你们是哪行?”
冯宝心里咯噔一声,总不能在警察面前说封建迷信吧?
“呵呵,一点小本生意,傅队长,您看,我有营业执照的。”冯宝说完,指着墙上挂着的一张营业执照给他们看。
嚯,好家伙,还是一家私营企业呢,注册资本一百万。
羊羊羊照着念:“钦市宝鉴文化交流传播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冯宝,公司经营范围:传统文化研究与交流,文化艺术交流活动策划,企业策划,周易文化研究与应用。”
傅钲啧啧两声,指着上面的经营范围说:“冯宝,这不对啊,你这经营范围没有丧葬物品销售啊,贩卖骨灰盒不是超了嘛。根据《市场监督管理法》第四十一条二十三、二十四款的规定,超出经营范围要没收非法所得,还要处以十万元以上五十万元以下的罚款。”
冯宝:哎呦,卧槽!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没事瞎套什么近乎!
“哎哎哎,傅队长,这个,这个都是误会,误会。”
傅钲冷笑:“误会?来,我们先从之前卖到香烛街的说起,再说说福源棺材场的货源销售情况。”
冯宝冷汗涔涔,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这十万元以上五十万元以下的罚款不是小数啊。
他忙不迭得上前点头哈腰的解释:“傅队长,那些都不是我的,我这不过是帮朋友的忙,帮他们清货呢,绝对不是我卖的!”
傅钲点点头,转头和羊羊羊说道:“一会把他的朋友记下来,回头好好查查。”
羊羊羊:“好嘞!冯总,您说说是哪位朋友?”
冯宝......
傅钲又提醒一句:“还有当时钱过你手了吗?这个也要说清楚,我还要去税务局核实的。”
冯宝:“我,我,我——”
傅钲屈指敲了敲柜台,咚咚咚的声音伴着他铿锵的话语同时响起:“说清楚啊,《市场监督管理法》第一百零一条第二款也说了,情节轻微,主动交代,退回非法所得的,可以根据情况从轻处理。”
冯宝擦擦额角的汗:“我交代,我交代。”
冯宝将货物的来源和销售渠道列了个清单,傅钲看了一眼,果然看到福源棺材场的货,一共六口,数量也能对得上。
如今只剩三口,售出的两口能找到购买人,因为他还帮着找人做了场法事。
另一口是被一个戴口罩的男人买的,没看清长什么样。
“哪天卖的?”
冯宝脱口就说:“四月二十八。”
“记得这么清楚?”
冯宝:“那是——那天我刚好做了一笔其他的小生意。”他举起手掌,拇指和食指比了“小”,可不是小么,秦家那么大的家业,他才敢要十万块。
傅钲没问是其他什么生意,心里却清楚得很,四月二十八不正是秦三喝“生化武器”的日子么?今天来的目的达成一半,他不想把人逼急了,可阴婚的事还得问问他。
他想了想,对羊羊羊说道:“你出去帮我买包烟。”
羊羊羊有点奇怪:“钲哥,你不是——”戒烟了吗?
傅钲气到:“要黄鹤楼,买不到就走远一点。”
羊羊羊:“......知道了。”
见人走了,傅钲才低声问冯宝:“有个事问问你。我老家有个表哥,三十二就没了,还没结婚呢,家里人怕他闹,想给他找门亲事,你有没有什么门路?”
冯宝听出刚才是傅钲故意支开羊羊羊,还挺纳闷,现在听到这番话,顿时来了精神,小眼一亮,刚要说话,又突然想起面前之人的身份,不敢贸然开口:“傅队长,我哪有什么门路。”
傅钲笑了:“我能找到你,肯定还是打听过了的,不然我问你干什么。”
冯宝心里还是有点犹豫:“您太抬举我了,我——”
“秦家让我来的。”
“铭豪的秦家?”
“嗯,我和老爷子的助理有点交情,秦家的事他也告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