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松口气,痛快付钱走人。
傅钲收好现金,正想进后院再看看叶凝玉起没起床,刚走出去,丝丝揉着眼睛出来看到他惊呼:“哥,你还真来开门了?”
傅钲应了,又抬头看着二楼的方向。
丝丝:“别看了,叶儿姐要睡足十二个小时才会起。”
傅钲跟着丝丝进了铺里,边走边说:“刚才我卖了套寿衣。”说着正准备掏钱,脑子一转,又把钱塞进兜里说:“用的微信转账,待会我转给你叶儿姐吧。”
丝丝无所谓,她走到货柜前查看卖出的货物,随意地问:“卖了多少钱?”
傅钲:“一百六。”
丝丝查看货物的动作一顿,扭头有点不可置信的问:“多少?”
“一百六。”
丝丝又核对了一遍剩下的货:“你说寿衣七件套你卖了一百六?”
傅钲这才意识到不对,脸上发热,心里有点忐忑:“……不然应该卖多少?”
丝丝抬起手掌在他眼前比了个数,说:“进货价是这个数。”
六百块。
傅钲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妇人的表情,并不是因为他开价高了,而是太!低!了!
世风日下人心险恶啊!
昨日才遇奸商,今儿又遇刁妇,智商跌穿地心了!
丝丝又补刀:“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给叶儿姐转账了,不然你会被她打死。”
傅钲好心办坏事,也不敢多说,只能想办法补救:“你可以不要告诉她吗?我处理了后,再亲自和她说。”
丝丝犹豫了下,瞧着面前的大个子面色尴尬,还透着丝丝难为情。
她心里暗笑一声,故作为难的说道:“好的!但你要快啊,叶儿姐每天晚上都要点货的。”也没问他要怎么处理,傅钲着急上班,没一会就离开了。
上午十一点,叶凝玉慢悠悠地下楼,走到玉兰树下,弯身又缩进躺椅里,丝丝倒了杯水送过去,语气有点遗憾,看着和叶儿姐那么般配的人,竟是个傻的,“叶儿姐,我觉得你找男朋友还是不要找傅钲,他太笨了!”
叶凝玉掀起眼皮看她一眼。
丝丝将一早的事复述了一遍,捂着嘴笑个不停:“你不知道他当时的表情,真的是好好笑哦!”
叶凝玉抓了个重点:“你是说你将进货价是三百块钱的东西告诉他是六百块?”
丝丝……
傅钲到了市局,还沉浸在现实的巴掌里,补救倒是简单,但是连续两次出丑,对他的第一印象,估计已经被刷到了负数。
他停好车,心不在焉地往前走,忽然从旁边蹦出一个人,吓他一跳。
“傅队长,早上好呀。”
傅钲定睛一看,这不是昨天那个周一清吗?怎么在这里?
周一清穿了套藕粉色的修身连衣裙,脸上笑眯眯的,热情洋溢:“我昨天看你就不像坏人,没想到你是警察。”
哦豁,真该让木十九来和她交流交流。
“你怎么在这里?”傅钲边说边往里走,昨日不是做完笔录了吗?
周一清:“我来给晓秋送套衣服。”
傅钲点点头,将路过的徐飞阳扯过来交代了几句,又对周一清说:“让他带你去检查一下衣服,没问题就可以了。”
周一清不太愿意,“傅队长,你带我过去不行吗?我和他不熟。”
傅钲一点情面都不留:“我和你也不熟。”
徐飞阳乐了,除了公事,傅队什么时候给过女人好脸色?局里私下都在传傅队以后的老婆一定是他右手呢。
“周小姐,傅队一会有事,我带你过去吧。”
周一清再不愿意,也只能一步三回头跟着徐飞阳走了。
傅钲进了办公室,又招呼羊羊羊几人开会,商量审讯姜同的事,就是昨日抓到的灰衣人。
奈何忙了一上午,姜同对偷猫一事还是闭口不谈,羊羊羊在办公室气得将笔都摔了:“要不是不能揍他,老子都想动手了,都这个时候了,还什么都不说。”
大伙见羊羊羊难得发脾气,纷纷取笑:“呦,我们的小绵羊也是会生气的啊?”
羊羊羊:“去去去,圣人也有脾气的好不好!”
傅钲也安慰他:“这种事遇到的还少吗?他不说肯定是有所顾虑,再去查查他的家庭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把柄落在人手里。”
羊羊羊安排人去了。
有同事过来喊他们去吃饭,傅钲让人先去占座,自己稍后几步,拿着手机犹豫了好久才下定决心拨打电话,早上的事一直压在他心头憋得慌,早死晚死都得死,还是干脆点。
只是本来想要交换号码的仪式感也未能如愿。
拨电话时还是有点紧张,手心有点湿润,他屏住呼吸耐心等待接通,就像十年前拆开军校通知书时期待又紧张的心情。
“嗯?”接通后,那头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像是没睡醒似的。
傅钲稳了下情绪,故作镇定的说:“是我,傅钲。”
她可能躺在躺椅里,他都听到摇晃的嘎吱嘎吱的声音了。
“嗯,有事吗?”
傅钲:“今早我卖了寿衣七件套,我把钱转给你,卖了1888,微信可以吗?”
话音刚落,便听到电话里传来一阵轻笑,像是一道溪流流淌过心尖,五月的风赶走了炎热,他感觉身上阵阵舒畅。
叶凝玉轻柔干爽的声音传来:“好啊!”话里隐隐藏着笑意,像把小勾子勾得他心神荡漾。
傅钲哪里知道丝丝早就将他卖了,他加了微信,将钱转了过去,那边一收,悬在半空的心才落下。
丝丝看到转账信息,眉眼弯弯:“叶儿姐,这个冤大头你是哪里找来的?”
叶凝玉也乐,她收钱并不是因为想占便宜,只是单纯的想让傅钲以他的方式将此事揭过,要不然拖拖拉拉的多麻烦啊。
她又叮嘱丝丝:“你不要捉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