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珩听着不断嗖嗖而来的利箭声,眉目紧蹙,心中泛寒,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目光落在许知意脸上,双眼泛起细微的波动。一手撑着马车壁,一手抽出了马车暗格里藏着的剑。
“我在你身前,别怕。”
话音刚落,从容不迫地接过高飞手里头紧握的缰绳吩咐:“带几个人,先把后头射箭的杀了!”
跟随苏珩而来的人,到底是曾经上过战场之人。虽说过了一段安稳日子,但人只有在经历过绝境之后,才会养成居安思危的习惯。
所以对于平日里都有习武的他们来说,这几个射箭的黑衣人并不是对手,不过几招便倒在血泊中。
箭矢猝然停发,黑衣头子再也坐不住。
一瞬之间,翠绿林叶间突然从四周涌出了数十个穿着黑衣,手持利剑,面巾覆面之人。截住了苏珩的退路,将他们团团围住,进退不得。
苏珩拼尽全力握紧缰绳,逼停了疯狂疾跑的骏马,眉目森寒地扫了一眼四周黑压压移动而来的杀手。
按理说,寻常土匪若是想要打劫,断然不会这般装束,他们是冲着他来的!
还没到黑城,就这般迫不及待。
他倒要看看,是谁想要对他下手!
黑衣头子大喝了一声:“苏珩,别以为能逃出我的手心。今日是你的死期,而这里自然就是你的埋骨之地,你看看喜欢吗?”
狠话一放,还未等苏珩有所回应,便迫不及待地吩咐手下动手。
命令一下,数十人齐齐举起长剑,发动进攻。
苏珩一行人在几乎以一挡十的局势下,双拳难敌四手。
哪怕武功再高强,也架不住数量多。
不过片刻,守在马车前的一众人,身上皆负了伤,就连高飞和张敬也不能幸免。
可是哪怕负伤,他们仍死死地守着马车,并未后退半步。
许知意见状,心下一凛,推开车门,冲着苏珩的背影喊了一声:“答应我,保护好自己!”
苏珩回首浅笑,一眼便洞悉了她眼底藏不住的害怕,匆匆安抚了一声:“在这里等我。”
再转头时,便利落地拔剑出鞘,唇角的笑意慢慢攀上了凝聚着层层霜雪的眸子,幻化成挥散不去的浓浓杀意。
此剑已几年未曾见血,看来今日有人要成为刀下亡魂了。
顷刻间,一道白衣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踏着马背腾空而起,以一己之力守在马车前。
只见他手持长剑,将想要靠近马车的几个黑衣人一剑封喉。动作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已然成为刀下亡魂。
血珠滴答地从剑锋缓缓而下,溅落到地面,弥漫出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哪怕周围已躺下几具鲜血淋漓的尸体,黑衣人仿佛杀不尽一般,一波又一波涌上来。
此刻,苏珩目光锐利如刀锋,手中的长剑冷冽如寒冰,衬得他温润的脸庞如玉面罗刹,不过弹指间便取人性命。
他冷冷道:“随我杀!”
哪怕面前再多杀手,苏珩的身姿始终轻盈,宛如九天之上的云雾,丝毫不见慌乱,依然沉稳应对。
招招式式间,白衣迎风破立,长剑寒光乍现,令周围的屠杀都带着几分仙气飘飘之感。
不远处正抱着双臂看好戏的黑衣头子动作不禁僵了一瞬。
苏珩,竟是深藏不露!
看来,想要以此取他性命怕是不可能!
思及此,再也没了看戏的兴趣。大吼了一声后,连忙紧握手中的长剑,飞身往苏珩的方向刺去。
苏珩侧身一避,轻盈地躲开直面而来的攻击。手中长剑当空朝前一划,黑衣头子由于躲闪不及,肩上的发丝竟被削落在地。
他愣了一瞬,见刺了个空又受此等大辱,出手的招式更为狠戾,招招直冲苏珩的命门而去……
刀剑尖锐的碰击声,刺入血肉的厮杀声,骏马的嘶吼声……
车内的许知意后背抵在车壁上,听得心惊胆战。可她亦知,哪怕再担心,此刻也不能下车给他们添乱!
只得连忙吩咐秋橘行事。
她解开木箱,取出火折子,将里面的迷烟一个又一个点燃,瞅准时机不断地往帘子外用力掷去。
许知意生怕沿途会有不测,所以出发前从大夫处买了这么一大箱子的迷烟,想着留个心眼,有备无患。
况且她一个女子,总不能处处给他们拖后腿!
没想到今日反倒派上了用场。
此烟无色无味,只要点燃那么一点儿,烟雾就会乘着风,顺着方向飘入人的口鼻。
吸入不消片刻,便会手脚发软,浑身无力。
许知意不敢冒险,哪怕大夫只说一点就行,她也放不下这个心。
只能拼命地点,能点多少点多少!
马车外,满头大汗的黑衣头子不过几招便落了下风。
无论他的攻击有多么密不透风,苏珩总能轻易地躲闪过去,反而还给他致命一击。
光是防守,就几乎耗尽所有力气。
见这样下去定然讨不到好,转而恶狠狠地瞪着苏珩身后的马车。
既然杀不了苏珩,那就杀了他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