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们不懂这个,但镇上那些经历过的镇民,却没有一个忘记。随着有关蒙家的谣传越演越烈,“巫术”的危害也逐渐的在整个镇子中被普及开来。而这,无疑是更加加深了镇民们对蒙家娃子诈尸这件事的恐慌。
紧接着,便是以镇长小儿子张怀阳为首的年轻镇民,手持家伙事儿,组织起浩浩荡荡的队伍,领着一帮子不明就里的镇民们,冲向了蒙家大宅,将整个蒙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此刻的蒙家前院堂屋俨然成了战场,两拨手持棍棒的人马泾渭分明,一南一北的将整个堂屋分成两部分。人多的一边是以张怀阳为首的步步紧逼的镇民,而人少的另一边,则是由罗之萍指挥着的反抗的蒙家家丁。这场冲突的焦点,便是已经被送入后堂,陷入昏迷的蒙天赐(刘献之)。
“闹够了没有?张怀阳!看在五叔的面子上,我对你处处忍让!你倒好,反而带人打上门来!你真以为我蒙家是好欺负的?”
“罗姐啊罗姐,你可真会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作孽在前,我们不过是想要个说法!怎么,现在反倒成了我们的不是?兄弟们,你们说,天底下有这个理吗?”
“没有!”张怀阳身后一帮汉子齐声怒吼,音浪震震,似要将屋顶掀翻。
“胡说八道!张怀阳,你少往我蒙家身上泼脏水!我做孽?呵呵,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就作孽了?我做了什么孽!今儿你要是说不出个道理来,这个门,怕是轻易出不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张怀阳像是听到了巨大的笑话一般,放声大笑。他挥舞着手中的棍子,指着面前一排老弱病残的蒙家家丁,高声道:“来得出不得?轻易出不去?哈哈哈哈......罗姐啊罗姐,你真当我张怀阳是被吓大的?就这些个臭鱼烂虾,也想拦住我?若不是看在你蒙家和我张家还有几分血缘关系,当真以为你能坚持到现在?”
顿了顿,张怀阳继续说道:“不过,我张怀阳是个讲道理的人。既然你要和我掰扯道理,那我就和你掰扯掰扯!我来问你,前些日子蒙天赐那娃子是不是溺死在栖霞河中?今日下葬,是不是突然诈尸?你敢说这其中你蒙家没有动半点手段?一个死人,还是个死了快半个月,整个都变了形的死人,突然诈尸活了过来,这不是巫术,不是作孽,还能是什么?上苍庇佑,可怜你们蒙家绝了后?别笑死人了!”
“就是!”
“你倒是说啊,你家娃子怎么就‘死而复生’了呢!”
“肯定是你偷偷施展了巫术!”
“你家娃子是人是鬼都不知道,怎么敢带回镇上来祸害我们!”
“天可怜见的,快收了这两个妖孽吧!小小的栖霞镇可经不起折腾......”
张怀阳身后,各种质疑,辱骂,唾弃声此起彼伏。就连堂屋外不少看围观的镇民们也开始对蒙家,对罗之萍指指点点。他们有的亲眼见过蒙天赐“诈尸”,有的则只是道听途说。但无一例外,他们只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物。
“笑话!真是笑话!我儿子复生,就一定是我蒙家搞的巫术?明明全是子虚乌有的事,偏偏信口开河,肆意栽赃!这天底下那么多离奇古怪的事,难道都是巫术?这世上能有这么多的巫术?”
罗之萍话说的坚决,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缺乏底气。毕竟自己儿子是真的死了,今天也是真的死而复生了。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她自己都想不明白,又哪里能说的清?只能是兀自强辩着。现下支撑着罗之萍的信念只有一个:说什么都不能再次失去儿子!
罗之萍的强辩,当然无法让张怀阳等人接受,他们可不会只凭这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停手作罢。
没有个满意的结果,张怀阳说什么都不愿意轻易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