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顺水而下的红,让他的手有些颤抖,刚刚的撕心之痛,应该还不如反噬之痛万一吧,要有多痛,才会如此腥红。
他一下一下的揉搓着,可毛巾上的殷红,就像是刻进了棉絮的网格中,再也洗不掉了。
他放下毛巾,伸手接水扑在脸上,冰冷的水顺着他的发丝眉眼滴下,每一滴都落在那一片殷红上,成毅抬头看向镜中的那张面似司凤的脸苦笑着。
司凤不负璇玑,不负小银花,而自己呢,却好像从未护好她,她为自己被阡姬伤,为救自己生受凌迟之痛,而自己当时竟然!还满脑子想的是她为什么靠在聂云杉的怀里!!
嘭——
卫生间的镜子被他一拳砸上,血顺着指缝留下,可他像丝毫不觉的痛一般,失魂的靠坐在冰冷的地砖上。
小流浪,你可曾怨我,你别推开我,好不好……
成毅在这边懊悔不堪,蝉衣也在梦中睡不安稳,聂云杉寸步不离的守在蝉衣床边。
可蝉衣犹如梦魇了一般,眼皮微动,却如何也无法醒来。聂云杉见此伸手握了握蝉衣的胳膊将她唤醒,看着床上的人儿睁开了眼睛,聂云杉才终于松了口气。
看着陌生的房间,蝉衣微微侧头,看见聂云杉在旁边,心急的拉住他的手,张了张嘴,却吐不出声音。
聂云杉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让她把想说的话打字打出来,蝉衣接过手机,在备忘录里打着:成毅,他还好么?打完就心急的拿给聂云杉看。
聂云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望着蝉衣,但终是舍不得她担心,宽慰道:“他很好,我消除了他最后看到你吐血时的记忆,你放心。”
听聂云杉如此说,蝉衣才放下心来,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与常人不同,她怕……
蝉衣又寻问:那我的嗓子为什么说不出话了?
聂云杉摇了摇头:“我没有被反噬过,我也不知道。”
虽然刚刚聂云杉去找成毅的时候,就做好了被反噬的准备,但奈何消除记忆并没有成功。
“你喉咙可有什么不舒服?”
蝉衣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摇了摇头。
“这是我在横店的房子,离剧组也不远,这几天你若是不想见他,就放心住着,我晚点去买些衣服给你。”
蝉衣点了点头,望着外面华丽的客厅,自己这处房间着实没什么装饰,看来,应该是个客房。
放松间,蝉衣闻到了房间里的有种让人凝神静气的味道,蝉衣起身,寻着香味看到一个炉鼎一样的香炉,正燃香袅袅。
聂云杉摇着扇子缓缓地说:“这是荼芜香,其枝间如竹节柔软,其皮如丝 ,可谓点落枯骨,肌肤生香。”
聂云杉走到蝉衣的身后,抬手变化出一片布:“这是荼芜制成的春芜布,若你喜欢,可以将它带在身上,仅一片,即可满身香不散。
蝉衣笑着摆了摆手,这香在香炉里燃着倒是蛮让人凝神静气,可制成春芜布就未免太撩人了些,这般荼蘼的味道,还是跟聂云杉这只花孔雀比较相配。
聂云杉拿出了蝉衣的手机,“给你,你昨天写纸笺入了迷,手机掉了,我去帮你找回来了。”
接过聂云杉递过来的手机,蝉衣去充电,开机后,一声声的消息弹窗不断,成毅竟然昨晚给自己打了50多个电话!!!
蝉衣点开微信,也是成毅满满的语音留言,一页,两页,三页,这么多条语音,而且都是后半夜的,难道,他昨晚也一夜没睡么!
她有些慌乱的搓了搓手,不知道该从哪里听起。
他昨晚在做什么呢,是不是因为阡姬的言语,被微博上的事情困扰……
想到他昨天回去时不太好的脸色,蝉衣迟疑着,还是点开了成毅发的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