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勾月在薄云间穿梭,静谧的皇宫里,祁英坐在屋顶喝着酒,心中却总是压抑着一股闷气。
“哟!一个人喝闷酒呢?”一个带着几分娇媚的男子的声音传来。
祁英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换做从前他定是要翻一个大大的白眼,可那人帮了自己那么多,他多少也看对方顺眼了许多。
“好好说话,别总捏着嗓子。”祁英头也不回的说着,灌了口酒。
宫溪白低低笑着,他坐到祁英身旁,见他满脸郁色,用肩膀撞了撞他道:“怎么?见我来了不高兴?”
祁英回头睨了他一眼,宫溪白生的清秀,总喜欢穿一身白衣绣金丝,头上的别着精致的枫叶银发夹。
当初他经脉尽断,奄奄一息,大雪天被丢弃在乱葬岗上险些冻死。是宫溪白把他捡了回去,又费尽千辛万苦带他爬上白蛇岭求医,将经脉接回。
白蛇岭没有马车可走的道,只有一条蜿蜒曲折的石阶路,山下往上看就像一条白蛇攀在山间,谓之白蛇岭,那石阶路异常难行,他曾与沈星言一同上过白蛇岭,两人一路上歇了数趟才登顶,自是知道其中艰辛。
下过雪的石阶结了冰,更是易滑难走,当时他中了五识散,目不能视,耳而不能听,口不能言,甚至连味道都闻不到,宫溪白却能背着他一步步爬上山顶,中间摔过多少次他都记不清了。
他欠着宫溪白的命,更欠着他的情。
想到此处,祁英脸上难得露出一抹温柔之色:“没有,幸好你来了。”
宫溪白怔愣了一下,转而与他贴近了些。
“想我了?”
“嗯。”
宫溪白有些意外,到现在还是不大习惯祁英不排斥他的靠近,要知道刚认识那会,他那眼睛就没一天是好的,不是左眼青黑,就是右眼青黑。
都是挨的祁英的揍。
偏生他又不死心非要亲近这个爱动手的男人。
宫溪白抱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肩头,问:“那我可以留下吗?”
祁英有一瞬间的不适,但还是忍住了没推开他。
“随你高兴,只要你父王不催你回去。”
宫溪白笑着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肩头道:“只要你不赶我,谁也催不动我。”
月夜下,一个黑影越上了屋顶,见二人如此亲密,无嗔不敢上前。
“你的小狗们找你了。”宫溪白扫兴的松开祁英,自觉的退开了几步。
无嗔附在祁英耳畔,耳语了几句,便退下了。
宫溪白见无嗔走了,才慢悠悠的靠近他。
“咋了?脸色这么不好?”
祁英轻笑一声:“没什么,不过是几只耗子出来咬饵了,想趁着使团入京浑水摸鱼罢了。”
宫溪白扬起一笑,他可等不及要看好戏了。
此后的几日,祁英始终没有来未央宫,除了每日送饭的太监,他和元宝几乎没有再见过任何人。
元宝试图让送饭的老太监帮忙向赵立传递消息,可那老太监是个半聋,两人隔着门对吼了半天,那老太监完全听不清他说什么,只是匆匆放下餐食就走了。
沈星言心急,江离因他获罪,他无法在这待下去,便拿着一根牙签聚精会神的抠挖着脖子上的锁,他看不见那锁孔,只能凭着感觉捣鼓,最后牙签断了···
沈星言急的锤床,铁链另一端钉在墙上,他看了半晌,拽着铁链,像头牛一样使劲拔着,各种姿势尝试着,甚至在躺在地上各种借力,那铁链依然纹丝不动。
元宝看的目瞪口呆,果然是急昏头了,那铁链钉在墙上怎是徒手能拔下来的。
未央宫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