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真又似想到什么,问:“梦公子何时养了个孩子?”
梦清河见他时不时往床上瞄,心下警惕了几分。
“花眠喜欢孩子,我俩又生不了,便从旁支里选了个养着,以后继承家业。”
“哦,原来如此。”裴真还在看床上的人儿,恰好床上的人儿翻了个身,露出一张软乎乎的小脸,他越看越觉得这孩子莫名眼熟。
“裴大人该走了。”梦清河笑吟吟的下了逐客令。
裴真离开的时候雨还在下,梦清河望着窗外喧闹的雨声,眸中染上一抹忧愁。
“父亲···”床上的小人儿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向窗旁的梦清河。
梦清河没理他。
小家伙下了床,凑到梦清河身旁,像只猫儿般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臂:“父亲,咱们什么时候去见你朋友?我想爹爹了。”
“见什么见?不见了。”梦清河语气中透露着几分怒气。
梦怀安立刻坐正了身子,小心翼翼的问:“父亲生气了?”
梦清河转头就见小家伙无辜的看着自己,他叹口气道:“没有,父亲也想回去了,咱们等雨停了就走。”
“父亲不见你的朋友了吗?”
“不见了。”
“为何?”
“他死了。”
“啊?死了?怎么死的?”
“嗯···”梦清河单手托腮看着外面的雨幕,懒声道“老眼昏花,蹲坑时一脚跌进了粪坑里,淹死了。”
“啊?!好惨啊!”梦怀安简直不敢想象有人在粪坑里淹死的场景,怕是吃了不少屎,该多臭啊,那尸体还能要吗?
大雨终于在入夜前停了,宣明殿的太监早早的燃了宫灯。
祁英半托着脑袋坐在黑檀木的太师椅上。
一身黑衣的影卫头领单膝跪在地上。
祁英眸光暗了几分问:“裴真去见他了?”
无嗔低着头道:“是,圣上恕罪,那日雨太大了,属下实在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
祁英玩弄着手中的绯红珍珠,似在思考什么。
“圣上,梦清河已经出城了,可要让人继续跟着?”
“不必了。”祁英懒声道“你让人去一趟梦家,赶在梦清河到家之前告诉花眠,管好他的人,若是再让朕知道未经朕允许偷偷入燕京,朕可要留他在宫里过年了,到时候别来跟朕要人。”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无嗔退了下去。
赵立端着热茶进来,见祁英看着桌上零散的信件,那些都是从裴真那里截下的。
赵立低声问:“圣上,裴大人与南渊反贼私通书信,您不处置他吗?”
祁英捏了捏眉心,声音中透着几分疲倦:“不急,朕还得留着他钓大鱼。”
连着下了几日的雨停了,空气中却泛着浓重的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