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这几日与沈星言混熟了,虽然沈星言从始至终没有与他说过一句话,但他总觉得他江离和沈星言算是朋友了,眼下见他被人欺负,江离自然是不允许的。
江离性子圆滑,也没有与那三人硬碰硬,而是挂起笑脸,亲热的搂着为首那人的肩往他手上塞了几枚银锭。
“我知道哥几个都是好人,这种事难为你们了,做做样子得了,何必认真呢?这些银子请哥几个喝杯酒。”
为首的太监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又警惕的扫了一眼周围。
江离又好言好语的称与那人称兄道弟,才将人哄走。
那人临走前还不忘小声嘱咐:“我看你小子挺上道,奉劝你一句,离这人远一点,小心性命不保。”
江离笑呵呵的敷衍着将人送走。
元宝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手在粗糙的地面上蹭破了一层皮,猩红一片。
沈星言眸色一动撇过了脸,哑声道:“下次不必管我。”
元宝眼睛一亮,这是沈星言第二次开口说话。
“你可算说话了!”江离兴奋道“我都怕你把自己闷死。”
沈星言又沉默了。
江离见他浑身被淋透了,他摆摆手道:“你瞧你这副模样,元宝受伤了,我帮你洗,走吧!”
沈星言抬眸诧异的看着他,下一秒就被江离拉住了手腕,出了净房。
他被泼了一身的尿,江离竟没有半点嫌弃。
江离往烧水太监手中塞了钱,要了三桶热水。
沈星言退去了身上的衣衫,坐在浴房里,任由江离拿着一个瓜瓢将他从头到尾浇了几遍。
“你可有福气了,今儿个给你用上我新做的香皂,这玩意可是有钱没地买的。”江离拿着一个自制的香皂往他头发上抹。
“这头发得多洗洗,一会你就知道什么叫香气飘飘了。”
沈星言听着他一个人叭叭的说着,温热的水自皮肤上流过,让他生了几分暖意。
江离帮他从头到脚彻彻底底的洗了三遍,直至沈星言浑身都散发着淡淡的小苍兰香气,才拿帕子替他擦干。
恰好元宝也带着干净的衣衫来了。
沈星言看着认真替他穿衣的少年,终是开口道:“你不该接近我。”
江离故作不懂,笑着调侃:“让你被尿骚味臭死吗?还是把我熏死?”
“你知道我的意思。”
江离抬头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我知道,你是前朝太子嘛,不必这么严肃。”
江离竟像个长辈一样摸了摸他的头,刚洗完的头发湿湿软软,让沈星言有一瞬的晃神。
“我知道你怕连累我,所以这些天都不理我,没事的,我不怕,我这人就见不得这种欺凌。”
“为什么?我与你并无交情。”
江离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从富二代变成穷光蛋后也曾遭人欺凌,所以他见不得虎落平阳被犬欺。
“你不怕死吗?”沈星言望着他。
江离回过神,似在认真思考了一会。
“不怕,死了说不定我就能回家。”他压低声音道“但我怕疼。”
死了就能回家?
曾几何时,也有人对他说过这句话。
江离把腰带塞进他手中,豁达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嗨!谁没个低谷的时候,难不成还能不活了?只要能活都要想方设法的活下去,活着就有希望,说不定哪天就脱困了呢?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水到绝处是···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