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三,入定。蟠桃园里一片混乱,这个蟠桃会办得很不顺当,做为看管蟠桃园的包拯督促着看管小仙们把从蟠桃会上捡回来的蟠桃一一分类。见着夏乙,包拯铁青的脸在夜色变得更加漆黑,把额头上的月牙映得分外的显眼。包拯走动着,看不见人影,只见一个指长的月牙在蟠桃园里飘忽不定,时不时传来包拯催促小仙的声音:“入定了,你们还要把这点活干到明日不成?”
夏乙带着疑惑想找到包拯,以他们两个对案情的分析,或许包拯能给到他想到的答案,哪怕没有答案,对于讨究卷轴的方向也应该会有的。
一个小月牙飘到了夏乙的身边,散发着包拯的气息。
包拯说:“回吧,别想了,明日,到了明日,你们的主事神仙一定会给你们交代任务的,你就等着接受上天以来给你最大的任务吧。”包拯的话说得声音不小,然而夏乙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走到他们经常坐的那个蟠桃树下的石桌旁边,抬头望见天空中一大一小两个月牙。他揉了一下眼,误以为是他眼睛花了,再怎么揉,月牙还是一大一小,仔细再看时,大的是挂在天空中的月亮,而那个小的,便是他的好友包拯。
夏乙说:“老包啊,你不帮我分析分析,就别在我的面前晃悠了,搞得我精神都有些恍惚了。”包拯安慰道:“天塌下来有大个子撑着,你们主事神仙不急,你急个什么,回去倒地一睡,等到了明天,你还是那个自由自在没有烦恼的神仙,踏踏实实过你的逍遥日子吧。”
从石桌边蹲着的夏乙坐到石凳上,精神还是很不好。他觉得在天镜司里发生的事情太过于蹊跷。他搞不明白前一日宫里宫外的灰尘是他清理的,拿取到卷轴的那个死角他清理过数次,他十分确定那个角落他清理过,的确是没有卷轴的,连个纸片也不曾有,可今天怎么会出一个卷轴呢?
那个死角昨日被清理的一尘不染,可今天看上去落尘无数,莫非有人在卷宗室里动了手脚,故意趁着夜色无人之时潜入了卷宗室偷偷地放了卷轴,把现场处理得天衣无缝之后……夏乙越想后背越凉,若果真是这样的话,这背后的事情肯定也是不小,或许这后面藏着一个惊天大秘密。
他能想得到的,想必主事神仙早已想到了。
夏乙回到了广寒宫天镜司,主事神仙早已不在大殿内。殿内的桌几上放着的就是白天让他们心神不宁的卷轴,卷轴仍在原位,没有一点移动的迹象。看来主事神仙在玉帝把卷轴扔到桌几上后再也没有动过卷轴。
主事神仙没有动过卷轴,他想必也是知道卷轴里的案件的重要性。或许他现在想的,和主事神仙常挂在嘴边的那句“不重要”一样,打不打开卷轴对于主事神仙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让玉帝在众神面前出了丑。从包拯那里得么,玉帝气得快要发疯了,回到蟠桃会上不听任何人的劝阻,掀了桌子,摔了玉樽,掌掴了那个刚晋升的卷帘小仙……看来此事对玉帝影响很大。
夏乙借着烛光蹲在卷宗里的柜子旁边,他不相信眼前这个地方变得像多少劫年没有清理过灰尘一般,他一挥手,地上的灰尘纹丝不动,并不像他平日里那样一挥手,灰尘会被瞬间除去了。看来是主事神仙施了法保护了现场,或许是布置现场的是个高手中的高手,他早已布好了局,这个局或许是天镱司里的大罗神仙都破不了的。
疑点太多了,夏乙有点乱了。
他坐在了主事神仙当时坐的台阶上,想把错综复杂的疑点一一理清楚,可他却越想越乱,千头万绪不知从何开始,他的脑子里变成了一团乱麻,没有线头。他觉得还是要去找包拯,身为局中人难为局中事,包拯或许更清楚才是。
又一次在黑夜里来到了蟠桃园,蟠桃园里除了包拯,太白金星也在。
太白金星和平日里也没有两样,包拯把散落于蟠桃会上的蟠桃让小仙们挑选分类储存后也像释了重担,坐在蟠桃下的石凳上与太白金星喝起玉露来。见着夏乙的心思还在白天的事情上,太白金星劝了两樽玉露。夏乙哪有吃喝的心思,包拯说:“刚才就劝过你了,凡事你都要搞得明明白白的,凡间不是有句俗语嘛,叫做‘难得糊涂’,看来糊涂未必不是好事,来来来,吃樽玉露,一醉方休,到了明白,你的疑虑自然会有答案的。”
“果真?”夏乙有点不相信。
“果真,喝了你刚碰了樽的玉露吧。”包拯笑着说。
几樽玉露下肚,太白金星讲了几件道听途说过来的趣事,蟠桃树下又回到“我舞影零乱,我歌夜轻狂”的往日。夜深人静,小仙都早已睡去了,太白金星起身喝了一樽玉露,咬了一口蟠桃,说:“今年的蟠桃口味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咋就有人说今年的不好吃了呢?”
包拯说:“不是今年的不好吃,是今年的蟠桃真难吃。”
两人会心一笑后看了一眼瘫坐于地上的夏乙,太白金星拍着夏乙的脸,把夏乙叫醒了,太白金星说:“老弟,玩归玩,听哥哥一句劝,天镜司的这个事你不要掺和了,我只能给你提个醒,我可不想这蟠桃树下再少一个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