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墓碑上没动,唇色白的可怕,单薄的身子瞧着越加纤弱,仿佛一阵风过便能无迹无痕。
青年一袭深色紫袍,缓步走近,眉目间不自觉露出几分阴郁。
蹲下身子,伸手钳住她的下颌,朱宴靡丽绝艳的眉眼,带着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悸动。
他笑得恶毒刻薄,“昔日嚣张跋扈的林酥酥,如今却是这副奄奄一息的模样,真是教人愉悦。”
林酥酥嗤笑一声,她不过是想歇息片刻,朱宴竟是这般迫不及待跑来落井下石。
“殿下是特意回来趁人之危的么?”
朱宴眉尾微挑,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轻轻歪着头看她。
“是呀!”他说。
林酥酥失笑间,出手如电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使足力气合拢五指,朱宴本就艳靡的眉眼随着充血愈加勾魂夺目。
他艰难咳了声,带着一丝诧异笑起来。
“你生气了?”
林酥酥唇角挂着轻笑,问他,“本小姐有什么好生气的,蝼蚁咬了你一口,难不成你还要咬回去?”
“你就是生气了!”朱宴莫名有些执拗,林酥酥都有些摸不清他的脑回路。
喉咙被箍得很紧,他依旧吃力地开口。
“本王未曾出手相助,你不开心?”
闻言,林酥酥瞬间恍然,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在她手中毫无反抗之力的朱宴,嫌弃道,“所以,你一直跟着本小姐,就是想让我开口求你帮忙?”
又被看透,朱宴有些羞耻地抿紧唇角不说话。
林酥酥心累,“朱宴!你幼不幼稚!”
她放开朱宴,他白皙的脖颈处一道淤青深深的五指印十分显眼。
朱宴迅速捂住脖子起身,仿佛一条偷吃被人殴打的狗,藏在幽暗的角落阴恻恻窥视着她,凶恶的外表下是渗入骨子的畏怯。
林酥酥慢吞吞起身,往他靠近几步,朱宴皱眉后退,防备瞪她。
瞧着他一副怂包样,林酥酥不由耻笑出声,“怕什么?你不是很嚣张么?”
朱宴羞恼,他渐渐察觉出古怪来,这个女人明明看着柔弱无比,面对他时却似有无上伟力,令他伤不着杀不死!
“你到底是何人?”
他的喉咙沙哑刺痛的厉害。
明明她滚过钉床会遍体鳞伤,他还以为她的古怪能力已经消失,没想到这女人竟是故作柔弱!
朱宴用一种看到鸡鸣狗盗之徒般的鄙夷憎恶目光盯着她!
林酥酥笑得一脸不着调,越过朱宴往马车走去,她的声音带着戏谑传过来。
“不是告诉过你么,本小姐是仙女!”
朱宴脸色青黑,眼睁睁看着满身鲜血的粉衣少女鸠占鹊巢爬上了他的马车,还从窗口伸出毛绒绒的脑袋,不耐烦的催促。
“还不快点,我伤口疼!”
一旁赶车的刘让局促不安地搓搓手,看看林酥酥又看看朱宴,多年来察言观色的直觉,让他不敢阻拦林酥酥上车。
他总感觉,黎王并不像他表现出的那样讨厌这名少女。
朱宴黑着脸站在原地,唇角微动,想摆出不屈而嘲讽的神情来,半晌,还是面无表情走过去上了车。
“驾!”
唯一的暮光被夜色彻底吞噬,而马车朝着既定的方向,有条不紊的缓缓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