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桑晚听这些怨鬼,呜咽一晚上,耳朵都刺疼了。
鸡鸣来临前,将一群怨鬼赶回井里:“你们的事我已知晓,安分待在这里,待明日子时,我送你们上路,冤仇之事,本小姐给你们除了。”
所有冤鬼,发出呜呜声,飘进井口,眨眼工夫消失殆尽。
她抬头望了望还是泛黑的夜空。
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她不去拿点‘利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转身朝温浅浅的院子走去。
这个温浅浅,面上看得无害纯良,如小白花一样柔弱娇软,谁知背地里这么凶残。
方才那些肢体残缺不全怨鬼,到死都没能留下全尸,皆是温浅浅迫害,可见其本性歹毒。
站在华叶院外。
看到院中飘出佛法之光。
温桑晚眯了眯眸子,难怪这个女人可以高枕无忧,原来有佛光驱邪。她还以为这个好妹妹不怕夜半鬼敲门呢?
心里不屑,佛光挡邪物,可不是挡活人。
站在左侧石狮身侧,手指在狮口上牙,挨个摸过去,摸到一颗可以晃动的牙齿,轻轻转动拔下来,从狮子口中取出石头,放在手心查看。
咬破指尖,血点在石头上,画上破符咒。
微光闪现,血迹消失,恢复如初,将石头放回狮子口中,塞紧松动的牙齿,同样的方法走到右侧。
抬头看向华叶院子上空,金光一点点随风飘散,速度不算快,不出三日,这个院子的佛光会全部散去。
她本想将蝎子草扔温浅浅身上,让她感受荨麻草蜇人的滋味,看到佛光,她又改变主意了,让那些阴气靠近,倒霉接二连三,不需要她动手,还能折磨人,一举多得。
折腾大半宿,破咒符耗费精力,她得回去补眠修复体力。最后看几眼温浅浅的院子,转身离去。
站在自己院门前,停下脚步,看向左边墙院的花丛。
这一夜,注定不得安宁。
轻步移动过去,站在花丛几步距离处,蹲下看着倒地的黑影。
这是哪家的暗卫昏倒在她院外?
脑里闪过坑洞里的某男,瞬间没了看戏的心情,起身转身准备走人。
“救我……有重谢……”
气若游丝的声音从地上飘出。
温桑晚停下动作,转身看向地上的黑影,有点惊讶,她的隐身符咒有六个时辰的效果,这个人竟然能看见她?
难道是江湖术士?同道中人?
“无意路过,并非……有意闯入贵府,救我……定……重谢。”地上的人手里摊开一枚白色玉佩。
温桑晚看着玉佩上雕刻的图纹,眉头深深皱起,竟然和舆图上边缘的图腾一样。
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捡起地上的玉佩,在这人身上塞了一个隐匿符,转身走人。
以物换物,很合理。
来路不明的人,三更半夜的,谁特么知道是好人坏人,若是救了好人还好说,万一和那个九王爷一样,惹一身骚才叫得不偿失。
想起这个,她的肩膀又开始隐隐疼起来。
暗骂一番狗男人不干人事,站在院门外,一阵懊恼,光顾出门,怎么忘记给阿紫留暗号了。
这下她要怎么进去?
爬墙?这么不优雅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做?
随手召唤来清乐,将她托举进院中。
刚站在院中,就看到阿紫抱着长剑半倚靠在院门后。阿兰坐在屋前台阶上靠着柱子,头一点一点地,努力强撑着脑袋。
温桑晚笑笑,这两人,真可爱。
走到院门前,轻轻拍了拍阿紫的手背。
阿紫猛地睁开眼睛,眼里尽显杀气,随之又平缓下来,虽然看不到面前有什么,却能清晰感受到手背的温度。若无其事站起身,朝阿兰走去。
不客气踢了踢阿兰:“添些烛火。”
阿兰一下子清醒过来,了然阿紫的意思,立马起身轻轻推开卧房门。
温桑晚借此走进卧室。
方才走回来,她还好心情地在外院溜达一圈,发现几只‘夜耗子’。
并没有打草惊蛇。
躺在床榻上,倒没什么睡意,把玩那枚玉佩。
指尖传来温润触感,是块上好羊脂玉,除了特殊图腾,并没有任何字镌刻。
这些‘夜耗子’,除开李香兰的,还有谁的夜耗子在这个温府里藏着?
原身嚣张跋扈,这两日她一改往日形象,难道引起猜疑?
看似平静的湖面,没想到地下竟然藏了这么多的暗礁。
不单是府里的冤魂,还有那只,她初到这里托举她离开坑洞的怨鬼。
叹口气,将玉佩收进幽冥戒中。
老和尚给的戒指是枚储纳戒,这点令她感到意外。
思绪混乱中,不知不觉睡着。
翌日。
温桑晚还没有睡够。
府中已经乱作一团。
不时还有嬷嬷的呵斥声音,“快点……”
“手脚都给我麻利点。”
“把二小姐的事儿耽搁了,让你们一个个个吃不了兜着走。”
“快点,还不快点?”
“磨磨蹭蹭地,我看你是想吃鞭子了。”
温府的混乱,与之相比的是温桑晚院子,老太太院子非常的安静。
这两个院子也没个人出来打听或者瞧热闹。
华叶院中。
温浅浅哭诉:“母亲,快救救我。”
“母亲,我痛。”
“母亲……”
李香兰急得不行,在温浅浅床边,不停问着女医:“如何了?我女儿如何了?”
女医悬脉,一脸正色,沉默很久才开口:“二小姐可是有忌口之物入腹?”
此时的温浅浅,左脸黑如墨,左眼不能眨,眼皮子往下垂露出红色肉里,左边嘴巴不能动,有万只蚂蚁在左脸啃食,疼得直叫唤。嚎叫之下,整个人更显狰狞。
同时伴随的还有从左边嘴角流出的口水。
温浅浅哪里受得了枕边全是她的唾液,丫鬟们忙前忙后的不停更换,导致整个温府都显得‘鸡飞狗跳’。
李香兰着急,一边催促女医,一边安慰自己的女儿:“浅浅忍忍,大夫给你诊治了,很快就好了,莫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