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无意识收紧,能让皇家之人窥视的东西。
唯有……
兵虎符!!!
那个男人盯上她手里的兵虎符,那么其他皇家之人呢?想到深坑里,她暴露出的态度。
此前不知道原身手里有这么一件东西,开摆态度。
温桑晚快速翻找所有记忆,与之接触过的所有人,用自己的认知去筛选一遍敌友。
半晌过后。
温桑晚:“……”
貌似她只有敌人,没有友军,渐渐平复内心的惊涛骇浪。继续在花园里游走。
走走停停间又让她发现两道陌生的气息。
看来!
晚上有必要找母亲求证一番。
夜幕降临。
温桑晚借着阿紫打开院门去拿热水为由,跟在阿紫身后走出院门。
她没有内力可以飞檐走壁,做不到悄无声息,院门无缘无故打开又合上,只会引起暗处眼线察觉,每次都得借着阿紫进出遮掩。
所谓隐身符,是用符箓驱策小鬼,用鬼气遮蔽达到隐匿效果。可以不用符箓,不过那样太过耗费精力,符箓等同内存卡,将精力存在符箓里,随时可以用,不必耗费自身精力。
来到花园桃树下。
刚靠近凉亭,温桑晚下意识皱起眉头,快速绕着桃花树走一圈,心中咯噔一下。
她怎么感受不到冷嫣的气息了?
伸手触摸桃花树,屏气凝神试图呼唤冷嫣魂魄。
半晌后。
她颤抖地收回手,惆怅涌上心头,思绪如麻,前世她是家族的传承人,肩负家族责任,一言一行都极为苛刻,家族遮蔽她紫星命格那日,母亲为了抵挡外来鬼魂夺舍,命丧百鬼夜行之下。
尚且年幼,只知母爱伟大,不曾真切感受母爱温柔,而今好不容易真切感受一回,也不过短暂时光。
细细回想昨夜交谈,她本该察觉冷嫣魂魄异常,怪她沉浸母爱温柔乡,蒙蔽双眼忽视异常。
温桑晚定定站立桃树下,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轻叹低喃:“走好。”
桃枝虚影撒在青砖上,随夜风摇曳,似在无声回应。
踩着碎影缓慢挪动脚步往回走。
刚走出花园拱门。
轻声啜泣从她右侧传来。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我可怜的孩子……你看看娘……你睁开眼看看娘……”
“我的孩子……”
声音悲戚,时隐时现,带着一丝诡异空旷。
温桑晚停下脚步,往右侧瞧去,被墙院挡住,看不到什么……
无意识一拍脑门。
得了。
这是怨鬼哭丧,碰到了,听不见还好,听见了不处理,必然霉运缠身。
绕开墙院,循声而去。
片刻不停,她已经站在一口井边,直勾勾地盯着坐在井边哭泣的女子。
脚步无声走近。
“我的孩……”女声戛然而止,绿油油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突然站在她身边的女子,吓得脸皮,扑簌簌往下落。
扑通……女子栽倒掉进井里。
一连串动作发生太快,根本没时间反应。温桑晚无语凝噎,额前三根线滑落,特喵的谁是鬼,谁是人?她有这么吓人?
憋闷地往井里看去。
哗啦啦……
女子沉进水底。
过了一会儿。
咕嘟咕嘟冒泡声不断,黑脑袋慢慢浮现。
温桑晚坐在井边,拨弄自己的手指,轻飘飘来一句:“想起自己是鬼了?”
湿答答的尸体慢慢从水里冒出来,披肩长发遮蔽,脚尖直挺向下,凄厉的声音:“还我命来……还我命来……还我儿命来……”
待女鬼飘到井口,尖锐指甲已经探出井口,眼见就要掐向温桑晚。
温桑晚不紧不慢,抽出自己的鞋子,很不客气敲到女鬼头上,“还什么还……本小姐都坐到这里了,不说冤情,竟然还想恶心我?”
鞋子抽打女鬼,一顿疯狂输出。
女鬼抱着头,卡在井口被禁锢,不停哀嚎:“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
宣泄一通后,温桑晚因为冷嫣离去的郁闷得以舒缓。
重新穿好鞋子,“出来,一字都不许漏了。”
女鬼战战兢兢,四肢并用从井爬出来,她不敢飘,恐惧让她怨气都消散了不少。
“我……我……”
“好好说,怨气散而已,不痛不痒。”
“是……是……我说,我说,我说。”女鬼垂着头,根本不敢看温桑晚:“小女子清乐,媚香楼小娘子,两年前被温老爷看上,赎身带回府中,两月后妾身有了身孕,不料想三月余身孕,就被李香兰……”
女鬼说到这里,面目开始扭曲,流出血泪,头发疯长。
温桑晚一脸嫌弃地偏头,大晚上看这玩意,怎么看怎么恶心,怨气都被她打散了一大半,还是这么控制不住鬼气,“行了,行了……知道你头发长了,给本小姐收回去,好好说话。”
女鬼尖锐呜咽声慢慢变小,恢复正常鬼魂模样,继续往下说:“李香兰怨恨我独得老爷恩宠,趁我有身孕,困乏难以自持,每日午膳,都会在我的吃食里下迷魂散,让大夫对我的指甲下针。”
温桑晚挑起眉毛,来了听八卦的兴趣,“哦~你骨指不疼吗?看不见伤口吗?”
女鬼摇头,“大夫施针,不露痕迹。我醒来总觉双手疼痛,却又寻不到原因,连茶杯都端不稳。直到去寺庙祈福,想为腹中孩儿寻求平安,被小沙弥看出端倪。我才得知真相,心中愤恨,当日回府,便去与李香兰对峙。”
“然后呢?”温桑晚吃瓜,很有接话的觉悟。
“我被乱棍打死,扔进井中……”
温桑晚听得有味,也能猜到为何冤死了,仗着温岳宠爱,又觉得李香兰和她一样,都是媚香楼女子得以赎身,两人地位一样,认为自己可以和李香兰斗。
殊不知李香兰盘踞温府,加之掌管后院多年,又怎么可能没点底牌傍身?
这个清乐完全是被自己的自不量力害死,但凡她在温府根基稳一点,也不至于落到被李香兰乱棍打死的地步。
忽地。
温桑晚身后的井口,一颗黑黢黢的头,正慢慢地露出来,猩红血眼,锋利的指甲夜色下散发寒光,朝温桑晚靠近。
清乐继续哭诉:“我以为我死了,老爷会替我找回公道,没想到李香兰这个恶毒女人,污蔑我与男子私会,带着身孕和男子跑了,我恨……该死的女人……我要杀了那个女人。”
温桑晚感受到背后阴冷,并没有转身,跷起二郎腿,脱下鞋子,反手往井口拍去,对着清乐女鬼道:“你继续,别停……”侧身斜睨一眼井口的女鬼:“不想魂飞魄散,就给我排好队,她说完,你再说。”往井里瞄一眼,继续道:“下面的,排好队,敢乱来……哼……”
井口女鬼默默缩回手,这个女人气场好可怕,她要再往前动一下,一定会被打得魂飞魄散,呜呜几声,默默缩回身子,飘在井口一尺距离,不敢往上冒头了。
接下来诡异的一幕出现,一只只冒着黑气的鬼魂从井里飘出来,排成一排。有的抱着断胳膊断腿,战战兢兢缩着。有的提着脑袋,脑袋在手里,眼睛咕噜噜转着……各种形态,凄凄惨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