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秋作为新面孔,在酒席上受到了重点关照,除了张家婆媳以外,就数她身边最热闹。
她自知酒量一般,担心喝多了失态,于是借着更衣的借口出去透风避酒。
从厅堂出来,穿过连廊就是花园。
寒冬腊月,花园无景可赏,加上风又大,自然也没人过来,倒是个清净地方。
沈暮秋在风口站了会儿,等到酒意散得差不多就准备折回去,不想却看到花园深处,两个半大孩童扭打在一起。
她作为客人,实在不该管闲事。
但她隐隐看到个头偏矮的那个孩子被按在地上打了好几拳,担心出什么意外,便往那边走过去,想要制造一点动静将那两人分开。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听大些的孩子道:“你别以为你改了姓就是张家的孩子。
你给我记清楚了,你姓郭,叫郭允文,才不是张成益。
我告诉你,你一辈子都是见不得人的野种!
下次再让我听你跟别人说你姓张,看我不打死你?”
这话成功让沈暮秋停下脚步。
既然被打的是郭允文,她实在不必心疼。
她可记得他们之间还有一笔账没有清算……
躺在地上的郭允文不肯改口,倔强道:“我、我就是张成益,爹就是这样说的。”
“闭嘴,他是我爹,跟你这个野种没关系。”
张家公子兴许气急了,手下动作更狠,郭允文的呼痛声越来越明显,但他仍不肯服软,咬定自己就是姓张。
沈暮秋只当听不见,转头回到刚刚站着的地方,瞧着是在吹风醒酒,其实是在给张家公子望风。
在第四个人过来之前,张家公子收了手,对着地上的郭允文骂了两句,很快消失在花园。
好戏看完,沈暮秋也准备离开。
但是郭允文接下来的举动,却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只见郭允文从假山中间的石头里扯出什么东西来,然后对着那东西拳打脚踢,嘴里还不停说着话:“张成勋,你混蛋,打死你,不准欺负我。
爹说过我姓张,我就是他儿子。
你是坏人,你讨厌!”
“喵,喵……”
沈暮秋听着凄厉的猫叫,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郭允文,他才满四岁,在被欺负之后竟然拿一只猫出气!
亏她之前还想过,郭允文离开郭家那些人渣之后有没有可能变成好人。
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
这家伙真不愧流着郭家的血,天生就是个坏种!
沈暮秋故意咳嗽一声,捏着嗓子问:“谁在那边?”
郭允文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立刻从花园后门跑走,连罪证都没顾得上。
确定郭允文离开后,沈暮秋走到花园深处,就见一只黄白相间的小猫躺在地上,四肢诡异耷拉着,应该是断了,身上也东一块西一块的秃着,瞧皮肤上渗出的血迹,很可能是被人活生生拔了毛。
小猫身上旧伤不少,刚刚又被打了一顿,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连叫声也越来越虚弱,随时都可能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