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以往的案件相比,眼下这个案子倒更像是一幅被人搅得支离破碎的拼图,不将大部分图案碎片拼凑起来的话,即便是想看出点大概轮廓来都难。
张敬德靠在办公桌上睡着了,在他四周频繁走动的几个男人是他昨晚组织起来的专案组。
有人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队长,你说的那个人找到了。”
“嗯?找到了?”张敬德不晓得自己究竟有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睡着,但至少精神恢复了一些,他搓掉嘴角上的口水痕迹,“找到什么了?”
“就是昨天中午你们在基德肯碰见的那个家伙,他叫徐明,本地人,我们还没去找他呢,他早上就先一步来自首了。不过他不承认袭警,只说自己有不良习惯,喜欢到处用针头扎人。”
“靠,听他胡扯呢。我要亲自去审问他,现在人在哪?”
走进刑事科一间单独的办公室,里面很空旷,只摆了一张办公桌,一个中年男子正紧张地坐在桌子前搓弄着自己的手掌。
“你摊上大事了你知道吗?”张敬德一见面就大声的呵斥。
这招很管用,徐明的心理防线瞬间碎了一地,“长官,不关我的事啊,我只是拿针头刺了一下别人,这叫什么事呀。”
“你不知道针头上带有传染病毒?你这可是谋杀罪啊我告诉你!”
“怎么可能!针管是我从药房里刚买的,包装袋打开后都只用一次的呀!”
“都?除了秦祥林捕快,你还用针扎过谁?老实交代。”
一会急一会缓的问法,把徐明搞糊涂了,他闷不作声的低头想了很久,直到桌子被人重重的拍打了一下。
“啪!”
“我说,我说,我也不知道那两个女的是谁。一个就是和你们一起吃饭的胖妞,在你们和她见面之前我已经跟踪了很久,用针扎她是前一天晚上的事。另外一个在KTV上班的姑娘,人长得挺漂亮,不过那是好几天前的事了,我也是第一次去那么高级的会所消费,在包厢里她还有些不鸟我。”
张敬德将对方所说的话,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记录下来,“哪间KTV?”
“百花汇。”
“唔~你的态度还可以,我给你一次做污点证人的机会。现在你得告诉我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说到这里,徐明额头上不由冒出了许多细密的汗珠,空调正打着最低的温度,按道理办公室里的气温只会让人起鸡皮疙瘩才对。
“长官,我说了,你能保证我跟我家人的安全吗?要是做不到,我宁可认罪,但针头上有病毒这事你们只能去告生产厂家,我根本不知情。”
拿干净卫生的针头扎人,确实不是什么大的罪名,这也正是背后那个真凶的高明之处。他把整个杀人过程细化了,细化到每个分支单独提出来,根本构不成犯罪的程度。
这也正是凶手可以把一些毫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的原因。
张敬德转身确认办公室门已经关好了,他回到座位上,一脸严肃的回答:“我可以拿我的命担保,只要你说出来,绝对保障你的安全。”
“其实我想过自首。”徐明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我真的很怕,一开始是做梦,梦里有人指使我拿到了一些钱,大概有几千块吧。那会儿我还不以为意,无非是用针扎人家一下,然后把针头放到他们指定的地点。这样我就又能拿到一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