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不反悔的。等到了冀州,我给你找好吃的饴糖和糕点。不对,我要学做糕点,往后就能给你做,不会叫你阿母知道。”
陆疆还是很难接受,这两个半大的孩子,就这样在他面前私定终身。
如此草率!
如此不合时宜!
可偏偏又如此美好,让人不忍打断。
何昭又留了一盏茶的时间,与商离相约书信往来的日子和途径才走。临别依依,何昭把他的全部家当都给商离带来,那都是他卖字画存下的私房钱,并非何家公中的贴补。
商离心安理得地收了。她此去冀州苦寒之地,隐姓埋名,还是要多些钱银在手。
“你阿母嫁我之时,同你这般年岁。”陆疆站在商离的身后,看着何昭的马车渐渐驶离,“但事事难料,何昭纵然心悦于你,非你不娶。可不到最后,一切都仍有变数。”
商离嘴角的笑意一点一点收尽,“眼下于我,保命最是紧要。但若是能成了亲,不再被惦记,也未尝不是一种办法。”
“商陆两家都护不了你,何家就能吗?成了亲都能和离,身处于朝堂之中,事事都不能随心。这是阿耶想带你走的原因之一,也望你能找到心悦之人,而他同样心悦于你,能护你一生无忧,免受流离之苦。”陆疆看着马车在视线中消失,神情微凛,“但何昭不是这样的人,不入朝堂的世家儿郎,又如何能护你!单凭何家的门楣吗?”
“可他心悦于我!当此之时,他还愿意许我承诺。我何谈拒绝?既然郎婿这般不好找,那我便自己养一个。”
商离在驿馆又等一日,护国公派商家部曲前来保护商离,还有她的两个侍婢阿松和阿荣也一同赶到。商离用同样的方式,把她在京城的衣袍全部置换成钱银。
韩凛在入夜时分,披着一身星光飞马而来。他面如白纸,大氅染了鲜血,滴落在雪地上,如一朵红梅初绽,美好而又残忍。
他见到商离的第一句话说:“你答应何七了?”
商离点头,“他能找到我,是我阿母告诉他的。”
若是商沅君不同意,何昭就找不到商离。
韩凛在失去意识之前,只说了三个字:“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