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月领主定是糟了不少坎坷,如此困境之下竟然还能不忘领主之责,朕很是欣赏。”江世雨道。
“谢南江陛下夸奖。”月谣应道,“国师若能替我压咒,我定会夺权撤兵回兀。”
江世雨微微点头,转头对国师说:“国师,你先看看。”
国师闻言颔首,明澈的双眼已经完全睁开了,从椅子上起身,缓缓步至月谣面前。
“月领主,失礼了。”国师说完,食指放在她的眉心。
月谣却一下子吓到往后连退三步,满脸惊恐。刚刚那一瞬间,让她想起了自己被下咒的时候。也是那么一个强到她无法看出灵力与邪气之人,用食指抵着她的眉心。
月谣的这一反应让所有人都怔住了。阿木赶紧上前扶住月谣。
“月领主,这是何意?”江世雨问。
月谣捂住自己的眉心,脸上布满了恐惧。
国师开口说:“月领主放心,老朽只是看一下汝身上的邪咒是什么。”
灵云国师略带苍老的声音让月谣清醒过来,细想确实与曾经那人的声音不同。她脸上的惊恐之色渐渐散去,手也从额头上放了下来。
“抱歉,只是突然想起了曾经被下咒的那一幕,心生恐惧。”月谣如实说。
“无事,可让老朽继续看了吗?”国师泰然问。语间是老者独有的亲和。
月谣往前走了回去。站在国师面前。国师继续看她身上的邪咒。
良久,国师的手从月谣额上拿开。殿内一片寂静,只等国师开口。
“怎么样,国师?”江世雨忍不住先问了。抢在了月谣前面。
神蛊的事情国师早已知道。所以并不意外月谣身上邪咒的内容。国师的眼中没有一丝波澜,看着月谣那双空洞的眼睛,问:“月领主,你可知身上有两道邪咒?”
“两道邪咒?”月谣震惊了,她何时被下了两道邪咒?
连江世雨都惊得睁大了眼。朱家的独女一道邪咒就让朱砚卿够呛的了,时不时就和他抱怨。这月谣竟然还有两道邪咒?江若端只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听着。
国师点点头,说:“你身上的这两道邪咒,是同一个内容。凭吾之力力,也最多只能压制一月。”
殿中再次寂静一片。江若端倒吸一口冷气。究竟是何人才能下如此狠手,连下两道相同的毒咒。月谣紧抿双唇,她开始回忆起自己被下咒时候的场景。
“用不了神蛊的月领主……”
“月谣,你会成为用不了神蛊的月领主。”
……她恍然明白过来。她确确实实被下了两道邪咒。一道是在知晓她真名前下的,一道是在知道后下的。
月谣的眉头皱着,自己竟然这么多年以来毫无察觉。常人是根本不可能会做出下两道同样的咒的事情。同样的咒却要耗成倍的灵力来维持,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为何要做。
“若只是一道,吾可能可以压制久些。恐是下咒之人为了防止汝被压咒而下了两道同样的咒。所幸其中一道力量较弱,不够安定,吾才能趁虚压住一月。”灵云国师在殿内缓自踱步起来。白袍如风,不染纤尘。
“一月足矣。”月谣说。她心中一颤。那个下咒之人竟然早就做好了防止她被压咒的准备,实在是阴险。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让她返回兀地,夺权撤兵,绰绰有余了。
“既然月领主愿意接受压咒,就需听听我们南江的条件了。”江世雨在椅上看着月谣说。
“自然。南江陛下请讲。”月谣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等江世雨告诉她交易条件了。
“条件不难,只需要兀族脱离北夏,但也不归顺南江。世代与南江交好。”江世雨说道。
江若端听罢心中微微一怔,但是并没有表露出来。
月谣也愣了几秒。她还以为南江会提出让兀族归顺南江的条件,她也是准备这样同意的。可不想江世雨提出个脱离北夏也不归顺南江,且世代与南江交好的条件。
随后又反应过来,心中一笑。兀族脱离北夏,既可以让其侵入南江的行为,视作是兀族单独的行动,而不牵涉北夏,又可以让兀族脱离其限制。同时不归顺南江,是为了不让北夏有所芥蒂。让兀族成为南江北夏互相牵制的又一筹码。且南江有恩月领主,更有利于南江与兀族的和睦,代代相传并不成问题。实乃良策。
“此策甚佳,我以月领主之名,与南江定下此约。”
月谣与江世雨立下约定。
国师把手重新放在月谣额前,双眼闭上,一股强大的灵威从国师身上发出。月谣感觉有一种无名的压力朝自己袭来,差点站不住了,双膝几乎要跪下去。自身灵力与对方相差很远时,若对方施加灵威,自己的灵力也会屈服其之下。这是只有与国师接触的她才能感受到的。
片刻,国师收回了手。那股无名的压力也随之而去。
月谣身上的邪气都被压制在了灵云国师的灵威下。国师收回手的瞬间,月谣的身体感觉一下子轻了很多,如释重负。体温也回升了一些。虽然由于神蛊的关系,体温依旧较之于常人低很多。
月谣伸出手,五指微张,阖上双眸。这一瞬间她似乎听到了无数的声音,在她耳边如虫蚁低语。她从未用过神蛊的力量,但是她知道,这就是神蛊。只要她一声命下,便可千蛊听令。
“月领主,一月时间有限,还望尽快回兀地。”国师对月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