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名,沈趁,我还有一个字,叫浸影,沈浸影,你可以叫我沈趁,也可以叫我沈浸影,都可以。”
许适意对她这个说法不太赞同:“名是家人方可称呼的,我便称呼你的字,浸影即可。”
沈趁思考几个呼吸,摇摇头,“那不一样,我是有意要亲近你的,你纵使叫我名字,我也觉得好。”
这话太过直白,把许适意好不容易褪下的羞赧一并叫出来,她有些不自在地把笔拿过来,写上自己的名字。
“我没有字,只有名,许适意。”
“许适意。”沈趁把这三个字放在嘴里仔仔细细念了一次,许适意只觉得这人念得不是她的名字,因为她这毫无女儿气的名字当是念不成这样婉转悱恻的。
“好听。”沈趁笑眯眯:“字也很好看,人也很漂亮,还很有气质……”
“天色已晚!”许适意打断她的夸赞,有些受不住,“沈姑娘要在这儿歇息吗?”
沈趁不太满意:“我们可是刚刚交换了名字的。”
许适意抿了下唇角,改口道:“那,浸影?”
沈趁还是觉得不满意,她私心总想让这人叫得再亲密一点,最好是那种别人一听就知道她们关系很好才好,省的显得生疏了。
可是许适意是羞涩的,她心知肚明,把人逼得太紧,可能人家会觉得她过于放浪形骸,不愿意和她交好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沈趁想通此节,算是勉强忍下这个称呼,转而小心翼翼道:“我不愿意叫你名字,那么生硬,我叫你阿意可好?”
许适意呼吸一滞。
阿意?
还从未有人这样唤她,虽然太过亲近了些,可是到底不觉得反感,于是她点点头,“都随浸影。”
只是却在心里想着:直接唤名是生硬吗?那她礼尚往来该叫沈趁什么?阿趁?
只是想想,许适意的绯红便爬满了耳朵。
沈趁见时候不早了,也不打算在这儿留宿,本来她就是翻墙进来的,没名没分的,明天见着人了总是没有合理说辞。
于是她把密信装进怀里,起身告辞道:“天不早了,阿意早些休息,我先告辞了。”
一声“阿意”叫得许适意有一瞬间恍惚,可是听沈趁要走,她又忍不住蹙眉——已是深夜,她一个女子这么晚了,回骨鹰岭的路又远又崎岖,换成谁也不放心。
“夜露深重,浸影要去哪?”
一声“浸影”把沈趁叫得,觉得心口都是甜滋滋的,暗暗表扬自己交换姓名做得对。
“我该回去了,此次前来我只是为了把这封信拿回去,另外把药给你,免得你忽略了,不知道用。”
许适意想到了,可是她这么说,倒是更让她好奇了:信是谁给她的?
看她那坚决的样子,许适意也没有多留,只是看了看门口道:“那你还要从后边走?”
沈趁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啊哈,大黑还在那等着我呢,前门走的话,恐怕会引起乱子,我还是悄悄地走吧。”
许适意被她这小心翼翼的样子逗笑,又觉得两人这样不光明正大的相会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便说:“往后再来,走正门,莫要再飞檐走壁了,不甚安全。”
沈趁撇撇嘴:“我是从正门来的啊,家丁非说我有意攀附,不信我和你相识。”
许适意皱了下眉,倒是没想到家丁现在竟仗势欺人到这般地步。
她安抚沈趁:“我明日便吩咐下去,下次来,你只需报上名字,亦或者说出姓氏,即可进来。”
沈趁满意了,本来嘛,小姐妹就应该偶尔串个门什么的,连门都进不来,还怎么一起谈天说地?
她点点头,许适意却担心再有不长眼的,把她拦在外头,又四下看看,最后把自己平时随身佩带的玉珏拿下来,放进沈趁手里。
“再不济,你拿出这个,他们也知道你是我认识的人,会让你进来。”
这个是意料之外的,沈趁大喜过望,这证明许适意也是有心和她亲近的,这个认知让她开心极了,当下就把玉珏收了,系在脖子上。
“待回了骨鹰岭,我就找个好绳子,好好戴着,必然不会把它弄丢,阿意放心。”
许适意唇角弯起弧度,“那下次……”
“嗯……下次我也给你带来一个,怎么样,你或是拿着,或者戴着,都好。你留着就好。”
两人似乎都在期待下一次。
许适意心尖一动,答应下来。她毕竟也没有任何友人可以说说话,沈趁与她所见过的人都不同,她是愿意深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