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赵秋娘同孙家人和昨日决定好要去附近村子找活路的流民一起出发上路。
天边刚有了一丝亮光,大家伙便起身开始闷头赶路。走了大概两个时辰,天边太阳已经完全升起,这才终于走到距离常家村不远处的一处土坡上。
远远的望着村口那块写着常家村三个字的大石碑,一群人仿佛受到了鼓舞一般,加快脚步全速前进。
等到又走近了不少,终于看到了人影,大家脸上的喜色还没挂上脸便已经完全褪去。
只见那村口,此时有十来个操着锄头铲子镰刀的壮硕男人,正守在那村门口。
进村的路被人为的拿几道带荆棘的篱笆墙遮挡着,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村里忙碌收割粮食的村人身影。
守门的几人一脸严肃,看着就是不好惹的样子。他们的脚下还溜溜达达的牵着几条龇牙咧嘴的狼狗。
恶犬和守卫的搭配,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村子一点也不欢迎外来人。
孙家三个舅舅看到这架势,急忙叫停了自家人。
其他流民现在隐隐约约有以孙家为首的架势。
此刻看孙家人不再前行,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但下意识的还是跟着大家一起停住了脚步。
孙家人远远的打量着村口那些已经发现了他们的人。
那群人看到他们这么多人的队伍朝这边走来,也是心下一惊,连忙叫了人去村里报信。
剩下的人依旧死死守在村口,打量他们的眼神极其不善。
孙家舅舅也赶紧找来了那个做过马夫的丈人,询问情况。
“这……我之前到这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啊!我还记得这个村子以前极为好客热情!我还在其中一户人家借宿,那人上了许多好酒好菜……”那老丈浑浊着双眼回话道。
听到他这话,大家都沉默了。
若是太平年,热情好客是好事,可若是这灾年……
有些人窃窃私语着,猜测是不是这常家村之前经历了什么事才变得如此怪异。
也有人在私底下抱怨不该耗费体力跟他们来这里,真不如留在城门口,再等等,没准能讨到两碗粥喝喝呢。
孙家大舅不是个扭捏性格,见此情景,他与那赶车的老丈耳语了一番,就让自家老三孙三舅带人走上前去。
只他二人去,孙大舅告诫了其他人不要妄动。孙家三舅舅便带着平日里卖肉时常带的客套笑脸,笑吟吟的和老丈走上前去。
平日里,孙家大舅家操刀宰肉,二舅家运输加工,三舅舅负责采买卖肉,这分工明确倒也合适。
三舅舅口才好,上前先是一通套近乎,先是说了老丈与常家村是如何认识的,又是夸赞常家村人淳朴热情,心地善良人性好。
直夸的那几个小伙子紧绷着的身子听到此话稍稍松懈了些,但警惕的神色依旧不减。
“你少来套近乎,我们常家村也受了灾,可没粮食舍给你们。”
一个看起来身材最为魁梧的汉子大声说道。
虽然嘴上一点都不客气,可相比刚刚手里一直紧握着“武器”,兵刃朝着他们比划的样子,倒也是放松了不少。
“不不不,我们没打算朝你们村伸手要粮,我们只是……路过路过!小兄弟,可否先收了兵器,我们先聊聊?”
三舅舅知道他们有派人去找村里能管事的人。
此刻他需要先稳住常家村这群激动的村人,并且表示出他们善意,得到对方的信任,一会才好与人谈“生意”。
所以,此刻他表面风轻云淡,但内心百转千回,那颗天生的玲珑七窍心都跟那陀螺一样,转的快出残影了。
这边孙家三舅一番推心置腹的真切表白,那边常家村的村长得到了报信人来的信,说是得有上百人从棠城县的方向而来,此刻已经堵在村门口了。
“!!!”
常村长捶着自己最近两天因为割麦子而累的又疼又麻的腰,收了烟斗,骂骂咧咧的叫家中晚辈去其他田里叫人。
且不说常家村如何发动父老乡亲还准备抗击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