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咧,朱谨说要狠揍一顿的混蛋是他。
墙头林祁目光冰冷,段嘉诩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一旁的朱谨并没发现两人之间的不对劲,反倒兴致勃勃地跟段嘉诩介绍起了林祁。
“这是我在街上捡来的小舞女,怎样?模样是不是特别水灵?”
陇西乐坊司的乐师、舞女多是被贬入贱籍的罪臣之后,这样的人都敢捡,朱谨这人是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吧。
“确实相当特别。”段嘉诩应和。
“我就知道小嘉诩跟我眼光一样好。”
朱谨从衣襟摸出一个漂亮玉哨朝段嘉诩抛了过来:“从南越给你带的小玩意。京城气候不好,你就不要去了,段萧清当了那么久的嫡子,要去也该他这嫡长子去。”
朱谨的叨叨才讲了一半,就有护院从外头走了进来。
反应极快的朱谨当即撤退,林祁反应也快,但裙摆却被院墙瓦砾勾了一下,就这一下阻碍林祁被护院抓了个正着,没走成。
见护院要喊人,墙下的段嘉诩先发制人:“让你寻的风筝找着了吗?磨磨叽叽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护院虽觉得林祁眼生得很,但见她挨了段嘉诩训,倒是对眼前这小丫鬟生出了几分同病相怜。
“小世子,钟家商行负责人在外头求见,似有急事找您,您是否要马上过去瞧瞧?”
这些年母亲虽不在,钟家对他却十分照顾,他有先天心疾,需定时服用珍稀药物提炼出的滴丸,钟家每月都会派商铺负责人给他送药,这才保他顺利长到了十岁。
段嘉诩闻言就走,护院见此拽了林祁一把,将没来得及走掉的他从墙上拉了下来。
“还不快跟上,笨手笨脚的难怪要挨训。”
护院推着林祁向前,让林祁跟他一块去追段嘉诩。
王府偏厅,钟家商行负责人陈管事在里头来回踱步,见段嘉诩进来陈管事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
“小公子,这是您这个月的药。”
段嘉诩接过瓷瓶,刚入手就发现了这药与往日的不同。
重量不对,掂这重量只有平日里的一半。
陈管事留下药询问段嘉诩几句近况便要离开,段嘉诩见状叫住了他。
“钟家的生意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陈管事有些错愕段嘉诩的敏锐,他俯下身摸了摸只到他腰带处的段嘉诩。
“小公子别担心,只是寻常生意斗争,等我从京城回来给你带只八仙楼的酱板鸭可好?”
听陈管事提到京城二字,段嘉诩的心快速沉了下来。
当年先帝夺天下创下晋渊王朝,新朝建立后重农抑商打压各地富商土豪,作为盛极一时的商贾世家钟氏深受其害,这些年舅舅有意缩减产业,已转手及关停各地许多商铺。
他记得在他十岁那年钟家商行遭了大难,在有心人的设套下资金链完全断裂,最后舅舅断臂求生,彻底斩了三分之二的产业,自那以后钟氏彻底偏安颍川一隅苟延残喘。
“可是钟家商行的资金链出了状况?问题与京城有关?”
段嘉诩的话刚问出来陈管事就张大了嘴:“小公子怎知!”
钟家向来对他十分照顾,他这条命便是钟家一直费钱养着才能活到现在,现在钟家出了事他绝不能袖手旁观。
“陈叔你去京城带上我一块吧。”段嘉诩拽住陈管事的衣袖央求。
对上段嘉诩满是期盼的眼,陈管事觉得十分为难:“小公子我这次入京城是有正经事要办……您是藩王之子,无召不得入京城,您这请求实在是太为难我了。”
藩王之子无召不得入京城……
段嘉诩皱眉,眸深深地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