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不过两指的距离。但在这两指间,却隔着生与死的差别。
男人的镰刀差了两指才能够到王燕绝的脖子。它仅仅刺入了肩膀。
男人有些不满,鼻腔间发出不削的气音。他狠狠的将手中的镰刀收回,一跃退回了五尺开外。
王燕绝的右肩上留下了一道两寸深的血口子,灼热的液体汨汨的流着。
拿着镰刀的男人也负着伤,昏黄的街灯照亮了他的右脸,他啐了一口血,弓着背,似乎有些直不起来了。
他的肩膀微微的耸动着,血凝结成块从口鼻中掉落。他不仅伤了,还伤的不轻,但他却咧着嘴巴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可惜。”
“可惜什么?”
“你的风,比我预测的要大一些,它把我的手吹开了一寸,所以你还能站在那。”
“那又怎样?你输了,你伤的很重,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可以不杀你。”
“哈哈哈哈哈哈......我输了?我已经试出了你的风有多大,我已经知道该出几分力。你躲不过我下一招了。”
拿着镰刀的男人直起了身子,他张开双臂,仰着头,大笑。
雨水冲刷着他的脸,血渍被清洗。
王燕绝隐隐察觉到了危险,他想,男人的伤也许没有那么重,只是装的。而且自己的伤没有那么轻,右肩的肌肉已经断裂。
王燕绝握着破风刀,他的食指和无名指已经微微发麻,渐渐失去知觉,更糟糕的是,他的右臂变得很重,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举得起刀。
然而,那把沾染寒意的镰刀,如期而至,它脱离了男人的手,被一条玄铁粗链拴住。它没有指向王燕绝的脖子,也没有指向任何致命的地方,它只是划伤了王燕绝的大腿。
王燕绝的腿还未反应出刀锋的凉意时,那把镰刀就已经在铁链的牵引下收回。
男人握着镰刀,站在原地,仿佛之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哈哈哈哈,我输了吗?你们这些人,太在乎输赢了,不像我,没什么得失心,因为我,从来不会输。”男人狂妄而兴奋的说着,他的表情因为狂喜而扭曲。
但王燕绝相信,面前的男人说的是实话。因为雨水将他身上的血污清洗后,他的伤口已经愈合。拥有这样一副身体,自然不容易输。
“能不能给我一个时辰,等我找到了玄微子,再来领死。”大雨淅淅沥沥,王燕绝的声音都快被雨声所淹没。
人这一辈子,总是会不断地向人低头,但没有哪一次王燕绝会感到如此的羞辱,却又不得不做,他跪在了男人面前。
“切。”男人的脸上有些不悦,他当然不会放过王燕绝,但他不喜欢这样结束一个人。他希望看到人的挣扎,负隅顽抗,最终不甘心的死在自己的手上。
镰刀再一次飞向了王燕绝,刀锋划过王燕绝的左臂,插入了他身后的石板内,他没有反抗。
男人握着铁链,他脸上的不悦渐渐转变成了愤怒。他用力收回了镰刀。
这一次刀背撞击到了王燕绝的肩,他摇摇欲坠的倒在了地上,击倒他的不是那把泛着凶光的镰刀,而是他自己。
玩弄猎物原本是狩猎者的乐趣,被剥夺了乐趣的男人冲到了王燕绝的面前,他疯一样的用镰刀砍砸着地面。
坚硬的青石板被砸碎了好几块,但王燕绝的命,还在。
“这样不好玩,这样不好玩。”男人怒吼着,他似乎不能控制自己,不断的挥舞着手。
突然,男人停了下来,他喘着粗气,他想到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