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一早。
天光微亮,王燕绝还未醒来,便又被王书绝闹醒了。
王书绝用力摇着王燕绝。“快,去正厅!”
王燕绝睡眼惺忪的问:“又怎么了?”
王书绝道:“若兰小姐,要你去。”
王燕绝道:“去哪?”
王书绝道:“消风谷啊,去救若兰小姐的妹妹。”
王燕绝道:“消风谷?是酒狂的地界?”
王书绝道:“对,就是去和酒狂谈谈,让他放人,总之你别管这些原由,先跟我来大厅吧。”
王燕绝一头雾水,愣愣的被拉了起来。二人一路小跑,去了厅上。
天未亮透,厅中只点了几盏昏暗的灯。
但是这幽幽冥冥中,却看得厅中塞满了人,大部分是别着绣春刀的锦衣卫。
王奎端坐在一张柳木太师椅上,脸色有些深沉。“若兰,去酒狂那里要人,用的可不是蛮力,若是要这个,再多去十个破风刀也没有用......”
伍若兰道:“王叔叔,若兰虽是个女孩,制衡的道理却也明白,此去要人,无非是让酒狂见见您的势力,也让他别自找麻烦。”
王奎道:“你既然明白,又何必一定要王燕绝去呢?鳞儿足矣,况且他也是你未来的丈夫......”
伍若兰道:“鳞公子自然要去的,没了他也使唤不动这些锦衣卫。只是鳞公子身子尊贵,怕有许多事也做不来。”
“对对对,此去消风谷,也不是什么太平的地方,我和燕绝愿为若兰小姐瞻前马后。”突然间,王书绝拉着王燕绝不知从哪冒出来,抢到二人中间,插话道。
“怎么又多来一个你?”王奎从座上站了起来,有些恼火的指着王书绝。
“义父,有我正好,我出智,燕绝出勇。定能护若兰小姐周全。”
“哼,鳞儿的计谋是不如你,可武艺却在燕绝之上,我是实在想不通干嘛非得拉上燕绝。再过两月,他便要去东厂就职,总该让他准备准备。”
“不急,不急。一则,我们去要人,最多不过一月,时间上赶得及。二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现在的燕绝武艺可在大哥之上。昨日燕绝接了若兰小姐两招,卸下了她的小竹刀,而大哥只对了一招,还被打掉了画影剑。”王书绝似笑非笑的说道。
王奎皱了皱眉,狠狠的瞪了王鳞一眼。
王鳞只是又恼又愧,不敢抬头看王奎,拳捏的紧紧的,恨不能砸碎了王书绝。
“若兰既有这样的功夫,那更不需要燕绝了。”王奎喝了口茶,冷言道。
王书绝连忙上前分辩。“哎,义父,这你就顾虑不周了,若兰小姐固然是武艺高超,可这一去也有不少时日,人总免不了懈怠,架不住哪冒出一把冷箭。有燕绝在,好歹能以肉身挡一挡。他现在的反应,还称得上快。”
王奎踌躇着,无言反驳,毕竟王书绝说的也确实有些道理。只是他心中有些疑惑,王燕绝输了王鳞七年,前几日还被王鳞刺伤,怎么突然间,就更胜一筹了呢......
“多谢义父成全,也让我跟燕绝见见世面。”王书绝看着王奎已有几分动摇,便直接上前谢过。
“多谢王叔叔。”伍若兰也赶紧跟着谢道。
这下,王奎虽还犹豫着,也没有再回绝的机会,只能作罢,放这几人走了。
太阳照着薄雾,晨光中渐渐有了生机。
官道上一列高马,踏着扬尘,往消风谷行去。
王燕绝坐在马上,还未意识到,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远离王邸,远离王奎。
他牵着缰绳,不知道前路,会发生什么,他甚至连要去做什么,都不是十分明白。
但盲目有时候并不是坏事。
至少盲目让人舒心。
夜,至。
东厂的快马已载着一行人来到了谷口,消风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