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尝试去等一个人,你就会发现时间过得特别慢。不过换一种角度来看,生命也就显得更长,毫无意义的长。
王邸的风停了。
王奎和王鳞以为是风的主人乱了心性,因此无心操练。
其他义子以为他终于认清了现实,不再做无谓的挣扎,除了王书绝。
因为王书绝了解他,别说十五岁,就是到五十岁,他也绝不会放弃,这是他唯一能报答王奎的方式。正因为如此,王书绝很好奇,他为什么停下来。
王书绝准备去问一问。但他还没走出大厅便停挪不动步了。
因为大厅里来了两个人。
一个是耄耋之年的老头。任何正常的少年都不会对这种人有一丁点的兴趣的。
毋庸置疑,让王书绝挪不开步子的人便是老头身边的这位。
那是一位妙龄少女,能让少年驻足,自然是美丽可人。
她看着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却有些一份深沉的面孔,眉眼之间透露着一股了无生机的厌倦。
人常用秋水去形容美人的眼波流转,面前的少女却截然不同,她的眼像深潭一样,没有光,好像是死的,但又有着隔世的美丽。看到它再想起别的女孩眼中的流动,仿佛就只是些琐碎的亮光。
那双深沉的眼大概藏了许多的秘密,既吸引着人,又难以靠近。
王书绝徘徊在这想要近又不敢近之间,一步也迈不出去。
“你在看什么?”女孩冷漠的问着王书绝,但她分明知道,他在看什么,于是又道。“你不该这样看我。”
“抱歉......”王书绝低下了头,他隐约感觉到了女孩眼中的恶寒,心中想着,她大概不是很好相处吧。
这样一副眼睛后面的灵魂,自然是不好相处的。
“若兰小姐来了。”门外一个修长的身影进来了,那是王鳞。脸上带着笑意,还有一贯的骄傲。“王邸很少有女孩子,我弟弟看呆了,也情有可原。”
若兰?王书绝仔仔细细的回想着这个名字。他终于想起来了,这个若兰便是,岱华岛,玉壶宫的大小姐伍若兰。
玉壶宫本是武林中颇有声望的名门正派。两百年前,始祖伍羿靠着自创的飞金藏花手打下了玉壶宫百余年的名声。只是近几十年,族中人口凋零,连这传家的武功也不复先祖一半的功力。
玉壶宫逐渐式微,江湖上也渐渐听不到有关他们的传言,直到近些年,大小姐伍若兰的出现。
这名静美如霜的少女在她九岁时,便练成了飞金藏花手,打败了峨眉派的首座弟子顾慈。
那一战,众人得见了久违的飞金藏花手,出招之时的绚烂与光芒,收招后的残破与血腥,让人不得不想起,玉壶宫曾经的盛名。
这飞金藏花手并不是肉搏的手上功夫,而是一种极难的暗器。需要在十指间藏着锋利如刃的金花瓣。花瓣的一端缠着金丝,这金丝不仅同样的锋利,而且能使掷出去的花瓣用巧劲收回来。
只是这一收一放都极其需要技巧,稍有不慎便会伤了自己。因此即便是玉壶宫中,愿意练此功的人也是寥寥,而练成之人便更难见。
很难想象,一个九岁的女童是如何掌握了这样的功夫。
“若兰小姐,冒犯了。”王书绝低头,向着伍若兰行了一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