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我。”
“你、你……”
应老夫人没想到应知鸢竟然这么痛快地就承认了,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祖母息怒,可千万别气到中风了,我打应知瑶那是因为她该打。”
“是长姐自己说抢了我的未婚夫对不起我的,为了减少长姐的愧疚,我才狠下心扇了长姐那一巴掌的,我是为长姐好,你怎么能怪我呢。”
“你简直是强词夺理!”
应老夫人从没见过应知鸢如此厚颜无耻的样子。
“我真冤枉,”应知鸢在应老夫人面前眨着大眼睛,满脸无辜,“要不是长姐心怀愧疚而不躲避,有未来姐夫那么一个大男人在那里,我哪里能碰得到长姐一根汗毛?总不至于未来的姐夫连我一个小小弱女子都打不过吧?那依我说,长姐还是该早些和这种男人退婚的好。”
应老夫人再次被应知鸢这一通抢白给怼得说不出话来。
甚至她还猛然发现,应知鸢说的有几分道理。
那常清川连自己的未婚妻在他面前挨打都护不住,那么,她的嫡亲孙女还能嫁给这么一个男人吗?
不行,等等,这丫头肯定是打着让常清川跟知瑶退婚,然后再娶她的主意,想的倒是挺美的。
应老夫人很快把应知鸢说的话从脑子里清空,重新挂上怒容。
“你少说这些歪门邪道,无论如何,你打了你长姐这是事实,为表惩戒,你就去祠堂里跪着吧,什么时候你长姐的伤好了,你什么时候才能起来。”
看来这老太太今天是打定主意要她罚跪了,可应知鸢从头到尾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更不觉得面前这个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老太太有资格罚她。
应知鸢道:“好叭,我一定会在列祖列宗面前好好给长姐念往生咒,祝愿长姐早日去和他们团聚的。”
“你给我住口!”
“大小姐来了!”
应老夫人被应知鸢气得手捂住胸口,那口气差点没上来,幸好丫头来报应知瑶来了的消息,让她稍微放松了些,还没被气死。
“祖母这是怎么了?”
应知瑶穿着一身鹅黄色的长裙,头上戴着几根素雅的发簪,昨日脸上的红肿已经完全不见了,妆容服帖,一点看不出异常。
她一进来就看见这正厅里兵荒马乱的样子。
老太太在最上头的躺椅上捂着胸口唉唉叫唤,几个丫鬟端水的端水,倒茶的倒茶,但应知鸢却高高挂起,事不关己地在一旁看戏。
“我怎么了,还不是被这孽障给气的!快去把你爹喊来,我是受不了了,不把这丫头给赶出府去,我早晚被她给气死!”
“祖母这是打算……”应知瑶听到老太太要把她父亲叫来的时候,心里咯噔跳了一下。
“我要把这不孝顺的孽障给踢出族谱,赶出应家。从今以后,我就当应家没这个人!”
“真的吗?”应知鸢神情不变,心里却涌起喜意,要是真能趁此机会跟应府一刀两断,那还算轻松。反正待在应府内也是自己养活自己,离开应府同样也是靠自己养活,还不用面对这恶心的一家人,两相对比,她当然宁愿离开。
“不行!”
出乎所有人意料,最先反对的竟然是应知瑶。
“瑶丫头,你可别糊涂了冲着她说话,她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呵呵,应知鸢只想反问一句,这应府哪里养过原身了?
听了老夫人的话,应知瑶眼神闪躲地道,“二妹好歹也是大伯唯一的女儿,如今大伯已经不在,爹爹又如何好把隔房的侄女给赶出府去?岂不是要叫外头的人看笑话?”
“这有什么?”应老夫人撇了撇嘴,当初死鬼老头没了以后,她没第一时间把这小孽障给赶尽杀绝就是为了应府的名声,如今这都十几年了,她又刚好抓到了应知鸢不懂孝顺的把柄,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
“我作为她的祖母,差点被这孽障给气死了,这还不够把她赶出去吗?”
“祖母……”应知瑶还想再劝,应老夫人已经雷厉风行地吩咐下去了。
“还不快去把老爷和族老们请过来。”
“不许去!”
看着丫鬟们真的准备去了,应知瑶也没办法再顾及自己的形象了,猛地大喊一声,让她们全部停下来。
不仅是应老夫人奇怪地看着自己的孙女,应知鸢也感到有些奇怪。
她可不相信应知瑶会对她有什么姐妹之情,那么应老夫人把她赶出府去,不是正好符合应知瑶的利益吗,怎么反对地这么激烈?
“瑶丫头,你这是?”
“祖母,二妹不能离开应府,她马上就要嫁给南昭王了。”应知瑶顶着屋里其他人的目光,艰难地道。
“什么?”
“什么?”
应知鸢根本不知道这个南昭王是谁,但是应老夫人和丹荔却同时惊呼一声。
“她这么个没人要的丑丫头竟然能嫁给南昭王?我不同意她嫁过去!”
应老夫人斩钉截铁地道,然而,应知瑶却满脸苦涩,“祖母,南昭王昨日吐血,国师为南昭王算了一卦,亲口说应家女可为良配。圣上已经下旨了。如今底下的妹妹们都还没长成,不是我嫁过去,便是二妹妹嫁过去。可是,你知道的,我和常郎已经有了婚约,我怎么能嫁给南昭王?”
应知瑶说这话的时候又心痛又解气。要说她对常清川有多深的感情也不见得,但凡换个王爷,她肯定兴高采烈地把常清川踹了自己去当王妃。
可偏偏是那个注定要死的南昭王,只好让应知鸢去当这个王妃了,真是便宜她了。
“这……”
应老太太满脸纠结。
“祖母,你难道想要我嫁给南昭王吗?”
看着嫡亲孙女眼里的害怕祈求,应老夫人想起那人残暴恐怖的名声,最终还是放弃了把应知鸢赶走的打算,大发慈悲似的对应知鸢说道,“便宜你了,那就再留你一些日子吧。”
应知鸢看着这祖孙二人三言两语之间就定了她的归宿,颇为好笑地道,“你们倒是说得起劲,可我说我要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