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气斋。
萧存把端木浅换琵琶的经过,向姬荀骓报告了一遍,又递给他几张图。
第一张图,端木浅戴着帷帽,站在拐角,身边有一男一女两个人,把他和人群至少隔开了两尺距离。
第二张到第四张,是端木浅和沈北在比剑。
按照顺序,第二张,端木浅没带帷帽,被沈北一剑刺伤。
第三张,端木浅蒙住了眼睛,看得出来,已经占了上风。
第四张,他面向观众,背对沈北,拦截一枝箭,绑在眼睛上的带子还在。
图画得很直观,姬荀骓一看就明白了。
这都能说明,端木浅害怕人多的地方,在人多的环境里,他不能正常开展事情和解决问题。
第五张到第七张,是一个女子,萧存跟他提到过的。
第五张,是她的背影,简单、素雅,倒也不像什么妖孽。她站在端木浅的右边,相隔一肩宽的距离。
看到第六张,姬荀骓立刻挪开了眼,“这是什么?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女子搂搂抱抱,还亲她的头发。”
萧存也有点看不下去,但他的看不下去,属于正常范围。
原本吧,王爷心疼他家姬大王,不喜欢端木浅身边的女子,很正常。
但自从王爷和纪娘子吃了顿饭,不知道是不是掉河里,受了刺激,整个人都变了,最见不得别人恩恩爱爱。
考虑到王爷的感受,这张图他改了好几遍,画得非常含蓄,尽量不刺激到他家王爷。
可这毕竟是在办差啊。
昨天在秋水堂,当时发生了什么,就应该尽可能的用图,更形象地记录下来,否则这差事当得就不细致、不客观、不专业。
萧存道:“当时临淄王是在替她挡箭。另外,侍卫在秋水堂换琵琶的时候,他称呼这女子是‘当家娘子’。”
姬荀骓忍着难受,又仔细看了一遍,“画得很传神,看来她的确是临淄王钟爱的女子。临淄王成亲的时候,你如果把这幅图送去当贺礼,估计他看了,能把自己感动死。”
萧存苦笑,他怎么可能把这幅图送出去,那不就明摆着承认他就是暗杀那娘子的主使吗。
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幅图不能拿出来,无声无息的就埋没了。
能看到它的人,偏偏又不能受刺激。
姬荀骓若有所思,“昨晚所有的事,端木浅都表现得天衣无缝。
这说明有两种可能,一则,他本来如此,所以经得起考验;二则,有高人指点,因此他能顺利过关。
在这里面,不能排除第二种可能啊。”
王爷就是太多疑了。
就像王爷总怀疑纪娘子会实施报复一样,多年来,两个人因此僵持不下。
其实就算纪娘子报复王爷又怎么样,无非就是伤透了心。
现在的结果还不是一样?说来说去,其实都是多疑闹的。
萧存提醒道:“如果她是临淄王的谋士,让临淄王能够在种种细节中表现得这么逼真。
那就意味着,我和沈北两个人加起来,也比不上她。
世间会有这样的女谋士存在?”
姬荀骓笑了笑,指指萧存,“云从这么想,会不会太自负了啊。因为自负,所以看不见我们的对手。”
萧存心想,论自负,谁能比得上他家王爷。
如果王爷听从他的劝告,不去船上吃那顿饭,就不会掉进河里。
纪娘子整整八年对嫁人的事从没松过口,现在正式考虑要嫁人了。
姬荀骓继续看第七张图,那女子坐在一块石头上,腰间佩戴了一块玉玦。
他赶紧翻了翻第五张和第六张图,两张图里,或者是她的背影,或者被端木浅挡住了,都没有出现过这块玉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