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正好大家伙儿都在,咱们就好好掰扯掰扯,说跟我不清不楚的,跟我睡过的,全都给我站出来,我倒是要看看,我究竟跟多少人睡过。”
现在这个年月,炕头上的事儿哪里能张扬着往外说?孟娇现在张口就来,大家伙儿全都被镇住,齐齐看向了孟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围在这里的人有男有女,差不多都认识他们,这些人对她完全没什么善意,男人们背后编排她,女人们也瞧不起她,经常会挤兑她。
孟娇在梨花生产队的名声很差,她几乎成了水性杨花的代名词,大家提起她都是一脸不齿的模样,仿佛跟她说两句话,都会玷污了自己似的。
然而此时面对着孟娇手中的猎枪,这些人确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孙赖头还在地上躺着呢,腿上的伤还在biubiu往外冒着血,他们生怕自己说错了,孟娇再给他们一枪。
不过众人看着和平日里完全不一样的孟娇,心中不免泛起了嘀咕来。
这个从城里来的又用了手段嫁给他们生产队最出息男人的知青,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
她平日里不管怎么被编排,那都是大气不敢喘,屁都不敢放一个的,怎么今儿就跟疯了似的?
就在这个时候,梨花生产队的书记李爱国听到社员报信儿,大步来到了大家伙儿聚集的地方。
李爱国一眼就看到端着猎枪的孟娇,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提高了声音质问道:“大河媳妇儿,你这是干什么?还不赶快给我把猎枪放下?非得让我叫民兵连长来不成?”
李爱国今年四十多岁,在梨花生产队的威望极高,尤其他生得高大,一张国字脸板着的时候又格外威严,他声若洪钟,一来直接就将场面给镇住了。
然而孟娇看到李爱国来,却还是没有将手中的猎枪给放下,她手中端着猎枪,眼泪说来就来,仿佛刚刚拿着猎枪要崩了孙赖头的人不是他似的。
“李书记,我是真活不下去了,我要是再不说话,非得要被人给逼死了不成?”
李爱国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看着孟娇,耐着性子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孟娇虽然哭着,但是口齿清晰,眼泪流得凶,却一点不耽误她说话。
“李书记,我是从城里来的知青,过去我性子软,总觉得清者自清,我没干过的事儿,别人再怎么说都诬赖不到我身上,可是现在我才发现,他们根本不想放过我,就是要逼死我才肯罢休!”
说着,孟娇将平日里在背后和孙赖头一起诋毁她的那几个男人全都指了出来。
“就是这些人,他们一个个言之凿凿说跟我滚过柴火垛,稻草窝,一个个说的真真儿的,大家伙儿全都信了他们的话,可是我真没有记得。”
“我相信梨花村的社员们都不会说谎,他们既然说跟我睡过,那肯定就有这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