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男子惨然一笑,声音陡然冷了几分,“墨逝雪假传令旨,擅自行动,自行领罚。”
墨逝雪微微一怔,却不曾解释,继而缓缓颔首,“属下认罚,谢宗主。”
“为何不为自己辩解?你并非行事鲁莽之人?”看到他毫不犹豫地接受惩罚,男子再压抑不住,伸手扯过了他的衣领,“为何不为自己辩解?”
“属下,没有辩解的理由。”墨逝雪任由他发泄着情绪。
男子颓然松手,瘫坐回卧榻,“若早知坐上宗主之位你我关系会冷淡至此,这宗主不做也罢。”
墨逝雪仍旧长跪不语。
“走!”男子有气无力地摆手。
“您今日的药……”墨逝雪看了看卧榻旁桌案上放着的药碗,药已经凉透。
“走!”男子粗暴地打断了他。
墨逝雪迟疑着走出大厅,合上厅门后方回头望着紧闭的大门,神色复杂,迟迟没有离去。
世人只知墨影宗宗主墨流璃手段了得,却不知他早已病入膏肓,他是唯一知道此事,也是唯一一个见过他真容的人。
他和墨流璃都曾是宗主之位的候选人,自小便被秘密培养,那时活下去的唯一出路便是杀掉对手,踏着尸体爬得更高。
创宗以来,墨影宗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宗主必须保持神秘感,因此他需要除去所有见过他真容的人。
他既为候选人,又识得他真面目,本该早就死去,可他偏偏念旧情不惜罔顾法规留下他,甚至为他新建栖身之所,取他名中逝雪二字,唤逝雪楼。
他的付出,他又怎能不明白他的心意?
“雪楼主。”有墨影宗的下属现身,朝他拱手行礼。
“那个男人还在?”墨逝雪最后看了一眼厅门,这才举步离开。
“是,他一直跟着暮归云好像并无离去的意思。”下属跟在他身后恭敬回道。
“可有查清他的身份来历?”墨逝雪径自朝着宗门的临刑室走去。
“未曾,属下觉得甚是奇怪,修为有如此境界之人六界竟全无记录,就连司凝尘一名都从未有人听过,就跟此前的暮归云一般如同凭空出现。”墨影宗下属仔细分析道。
墨逝雪认真听完,思考了片刻,“继续盯着,一有机会便回报。”
司凝尘的灵力高深莫测,只要有他在,他们就无法轻易对暮归云下手,只是他想不通,当时司凝尘出现时,从暮归云的言语间不难推测出他们二人是初识,既然如此,司凝尘为何要如此护着暮归云?
谈话间已到临刑室前,
临刑室的主事很远便看到墨逝雪走近,忙不迭地出门相迎,墨影宗谁人不知,逝雪楼的楼主是宗主独一无二的入幕之宾。
“雪楼主,今日怎的得空来此?”临刑室的主事是一个中年男子,笑起来一脸褶子。
“领罚!”墨逝雪淡然道,墨逝雪说罢绕过主事径自进了门。
“领……罚?”主事的笑容一僵,朝跟来的墨影宗下属挤了挤眼睛,“怎么回事?”
平日里,逝雪楼主受个伤,陪他出去的宗人都会受到牵连,这回宗主怎么亲自给他降罪用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