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当家的,听你的。”
翟灵鹤松开阿温的手,开始认真画着自己的图。
“没想到,当家的懂得这么多。连这雕梁画栋的样式也这么多?”覃鱼翻阅起画纸,夸赞道。
“小时候有所钻研而已,这些样式只不过看多了,就会……”
翟灵鹤想起自己寻找的东西,还在思虑是否要问问眼前之人。
他或许知道一二,但想起那日他与那道观关系匪浅,会不会如实相告。
覃鱼接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就做得这般得心应手?嗯?”
翟灵鹤心一横,决定旁敲侧击套出一些。
“那是当然,对了,我之前偶然在某处看到一副样式,大约长这个样子。”边说边在纸上画出,
“我觉得这个样式挺好看的,将它雕在壁画上怎么样,若是可以明日我同宅院主人商量商量?”
翟灵鹤落笔完成,覃鱼沉思一会才开口:“这个样式不怎么好看?换个别的吧。”
“为何,我觉得挺好看的。”翟灵鹤抑制住激动语气,他看得出覃鱼并未说出真正的缘由。
覃鱼撕下这副图,放进灯盏里烧成灰烬。
翟灵鹤正想追问,覃鱼就给出答案了。
“这是双生花,常人不能随意使用此图。事关宫廷秘事,我也不太清楚。”
覃鱼支着手,看着翟灵鹤说道:“不过,若是壁画,雕成海棠也不错。一整株海棠花树也是极美的。”
翟灵鹤收回目光,重新取纸画着,“我也觉得,我们想到一处去了。”
忙活到深夜,翟灵鹤伸了伸懒腰。将画纸叠好,收拾一番准备休憩。
脱完衣物,转身便看到阿温裹紧被褥,眼睛一动不动看着自己。
他不和覃鱼睡床,非得和自己挤这硬邦邦的地铺。是睡不惯吗?
翟灵鹤将他揽紧盖好被子,轻声说道:“不困吗?赶紧睡吧,若是觉得待在客栈无聊,明天和我一起出去透透气吧。”
阿温闷哼一声,“嗯。”
“阿伯注意些。”翟灵鹤放心不下。
将手里的图纸折了折,塞进怀里。
爬上屋顶,轻踩瓦片,慢慢挪动着身体,朝着下面的阿温喊道:“阿温,正吗?”
“偏左一些。”
翟灵鹤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阿伯在下面仰头笑道:“后生啊,快下来吧。我来做,你莫得经验哩。”
翟灵鹤跳下最后一节扶梯,“老伯辛苦些了。”
“不打紧,我也要混口饭吃。”老伯乐呵乐呵。
“那您先忙,我去别处再看看。”
阿温有些滑稽,一只手拿着笔,一只手摁着怀里的图册。
翟灵鹤走到哪,他跟到哪。
“你怎么带了个孩子来使唤?”阿贵刨着木活,叫住翟灵鹤。
“他在家不好好练字,我带他上这来吃点苦头。”翟灵鹤一副恨切的样子。
“我家那小子也是这样,明日我带他来这也干点事。”
翟灵鹤憋着坏笑,弯下腰和阿温说道:“明天就有小伙伴来陪你。”
真坏……
这几日都过得如此飞快,宅院已竣工。
“身体好得七七八八,别老是躺着。今日我们出去逛会吧。”翟灵鹤给阿温梳了一个半束发。
覃鱼掀开被子,伸手举在半空中不知在等什么。
翟灵鹤看到他这姿势,真想给他一拳。
“都好得差不多了,还要人搀扶?”翟灵鹤不情愿过去扶起他。
“没办法,还是有点头晕。”覃鱼说罢伸手支起额头,“这眼花得紧,这发你也给我梳一个吧。”
“眼花?那还去做什么,躺会床上再歇会吧。”
“当家的就不能宠宠我吗?”覃鱼语气有些娇嗔。
翟灵鹤听完这话,头皮有些酥麻。
这几日当家的,当家的一声声萦绕在翟灵鹤耳边。
翟灵鹤深呼了一口气,“我错了,求您别再这么称呼我了,小的承受不起。”
“行,当家的,都听你的。”覃鱼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 够了。
“今日结了工钱,明日我们便可以出发了。”
阿温喃喃说道:“这么快。”
“我已经将那匹马赎回来了,又买了辆马车。我们舒舒服服的上路。”翟灵鹤掂了掂钱袋。
“赎回?”
“是啊,那日我们身无分文,只得把马卖了。要不然你这条小命都救不回来了,他可是你的恩人啊。”
翟灵鹤又解释道:“这匹马是好马,当时卖出好价钱。我思来想去还是将他赎了回来,性子野,怕它在别人那吃苦头。”
“听当家的。”
“……”翟灵鹤扶了扶额,又来了。
竹林寂静一片,隐约看到马车在里不停地移动,若隐若现,烈日当空。
“阿温,你也想来驾马车?”翟灵鹤看着探出脑袋的阿温。
“嗯。”
看着阿温求知的神情,翟灵鹤感到欣慰。
“两手牵住这根缰绳,把握力度。不要勒伤了手。”翟灵鹤细细教学着。
阿温学了一会儿,“哥哥去休息会吧,我已经学会了。”
翟灵鹤有种孩子长大懂事的心酸,“阿温,好孩子。”
覃鱼不合时宜打破这段温馨,“阿温进来歇着吧,你驾的马车太陡了。当家的更适合担此重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