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京,最穷的莫过于我啊,陛下虽升我的官,没给我把俸禄改回来。”
翟灵鹤苦恼道:“挽枝大人,我并非是那贪得无厌之人。你先记在账上,回头我再还上。”
“大人客气了,救命之恩对于这点来说算不上什么。”
“今日你也救我一命,就算扯平了。”翟灵鹤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提醒道:“以后不必挡在我前面,万事把自己安危放第一。生死有命,谁也不比谁重要。”
路上行人变多,翟灵鹤更加兴奋。在前跑着,边回头便喊上俞挽枝。“挽枝,我们去坐花船吧。”
一人在前穿行,一人在后追寻。
“老伯,我要租你这只船。”翟灵鹤不等船夫回话,跨步跳上了船。
“小公子慢些,我这船上还有人呢。”老伯连忙靠近扶稳翟灵鹤。
“那这样啊。”翟灵鹤朝着船蓬里拱手作礼,询问道:“在下失礼,敢问我兄弟二人能否与舱内客人共乘此船,当然租价我全付。”
船蓬中探出红寇指尖,声音温婉柔和:“请,刚巧船就要出发了。”
“多谢。”翟灵鹤转身,向岸上的俞挽枝招手。
俞挽枝看着伸过来的手,没有多想便搭了上去。两手一握,轻轻跳上船。
船朝湖中心游去,湖上花船纷纷聚拢在画舫四周。
湖面万千灯火明亮,画舫上歌舞升平,丝竹管弦之音荡漾在水波上。
“真美!”翟灵鹤发出赞叹不止:“扬州夜游湖果然一绝,我俩没白来。”
回头一看俞挽枝紧扶着船蓬,便关心道:“你若是怕晕,就坐下靠着我。”
“我没有。”俞挽枝嘴硬,终究敌不过惧意还是坐下贴着翟灵鹤。
船身轻微摇晃,船蓬里走出一位姑娘,问道:“是江中画舫上的美人好看,还是这花船江景好看?两位公子觉得呢?”
二人看向女子,果真是风姿绰约,容貌极美。红衣带着风尘破碎之感,清冷佳人可比。
“此两物,不及眼前美人一分。”翟灵鹤认真且随口道。
认真的是他盯着姑娘看,随口是习以为常的敷衍。
俞挽枝则是低头不语,手里捏紧了衣角。
“公子缪赞。”女子侧身行礼。
发现身边之人异样,翟灵鹤提出:“老伯,我们可否回去?”。
老伯回应着:“画舫表演也只能看一部分,这就回去了。”
“为何?”翟灵鹤颇为疑惑。
老伯:“画舫上都是些富商,上面的歌伎也是数一数二的。若有意可以登船,上去玩耍一番,否则就会派人来驱赶。”
“玩耍?看样子这些富商乐子挺多的。”翟灵鹤嗤笑道。
二人下了船,翟灵鹤询问关切道:“你刚刚怎么了,晕船?病了?”
俞挽枝有些闷闷不乐道:“没有,她是青楼女子。”
“我知,她身上的脂粉味很重。”翟灵鹤还是不明白,这有什么关系。
“那你还看她。”俞挽枝语气里浮现一层失落。
“那又怎样?你如何笃定她是青楼女子?”翟灵鹤步步逼近,循循善诱道:“挽枝,你有经验?喔,你是不是经常——”
俞挽枝极快地推开翟灵鹤,道:“她盯着我的眼神不对劲,不怀好意。”
话音刚落,俞挽枝挤进行人堆里。
“哈哈哈哈。”翟灵鹤憋不住大笑:“那你也不应该是这种反应啊,倒显得是你吃了亏。”
翟灵鹤朝他追去,腰间被人捏作折痕的衣袍也随风吹起。
“你不愿意逛花楼,那我们就去喝酒。”
俞挽枝连被人看个几眼都不许,这要是去了花楼,姑娘们上手上嘴了。这还得了,翟灵鹤是想也不敢想的。
两人找到一个小酒馆,翟灵鹤边倒酒边说道:“其实我也不喜欢喝酒。”
“……”说谁也不信。
“但我就喜欢把别人喝趴下。”翟灵鹤抬碗一饮而尽,眼神困倦。
撑着下颚,神情恍惚地看着街上小贩叫卖。
俞挽枝轻声道:“大人还是少喝一点。”
“喝多了,脑子里空空的。可以忘却很多事,也可以想起很多事。”
翟灵鹤又给自己倒了一碗,望着碗里的清酒哑然。
俞挽枝浅酌道:“可是宿醉醒来很是难受,大人豪饮不是品酒。”
“你现在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在官场打摸也得学会喝酒。喝假酒,装醉骗人。”
翟灵鹤总是会在不经意之间提醒他,目的为何?
“那大人此刻是想将我灌醉,把我的底细掏出吗?不对,大人对我全盘悉知,问也没用。”
翟灵鹤多嘴问着:“挽枝大人,是生气了?”
“没有……”
“哦。”翟灵鹤不再说话,自顾喝酒。许是今日太累,翟灵鹤摇摇晃晃伏桌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回到床榻上,翟灵鹤闭上眼睛。早起就要办公,再睡会。
一声巨响,林耳焦急地冲进来。
喊道:“大人,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