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耳在州府大门等候翟灵鹤回来。
“大人,已经办妥了。”
翟灵鹤心不在焉应声:“嗯。”
“大人,卑职不明白。”林耳挠了挠头,翟灵鹤回神一笑。
“本官也不明白,有人告诉我而已。”
翟灵鹤忍不住继续说着:“这桩案子只有定论没有过程,认罪伏法就算了。这才一天不到案子破了,本官又不是神仙。即便没有证据,我也要将此人定罪。”
贸然出现一个领袖,对于百姓是好,在皇帝和士族一方可不就好了。
“我和俞大人这几日就暂住衙门。”翟灵鹤取下头上的乌纱帽,戴着很不习惯。
”大人,饭菜备好了,请移至前厅用膳。”衙役在前带路。
书房内,两道影子交叠在一处。
“这几日先在扬州好好休假,等朝廷安排的官员到任,我们再返京。”翟灵鹤手指案卷,话锋一转:“这里摘抄一份。”
俞挽枝应道:“是。”
“在京待了五年,这次好不容易回来扬州。”翟灵鹤提及别的:“话说锦州好玩吗?”
“很好,若有机会,下官尽地主之谊款待大人。”俞挽枝抬起笔尖,诚恳邀约。
“多谢,真有那一天便好了。”翟灵鹤又翻出一宗案卷,坐在一侧细细翻阅。
一时之间仅有‘哗哗’的翻书声,熬到深夜。
俞挽枝写了很久,翟灵鹤盯他看了也很久。
他问:“挽枝现下可看清,朝中局势?决定走哪一步?”
翟灵鹤忽然问起,俞挽枝凝思许久道:“下官不明白,是这权势之争,还是……其他的。”
“倘若就是这权势之争呢?挽枝该如何站队?”
俞挽枝答:“不会”
翟灵鹤意外了:“哦,不会?”
“是下官不想,不想参与其中。”
翟灵鹤玩弄着话语,带着肃穆道:“你是新科状元郎,身处漩涡之中。但凡你没有来扬州,京中多少权贵巴结于你。本官不是在拉拢你,是在给你个提醒。”
俞挽枝停笔,试探问道:“非要站队,那大人站的是二殿下吗?”
……逗笑了,不答反问,真是好样的。
翟灵鹤挑眉反问:“不像吗?”
俞挽枝晃神,轻笑着:“别人看大人像,但我觉得大人并不想参与皇权之争。”
“那你感觉错了。”翟灵鹤打了打哈欠,无心和他聊下去。
“今日便到这里,早点回去歇息吧。”
回到厢房久坐,翟灵鹤才慢慢悠悠脱下衣物解开纱布。反身从铜镜里看到伤口,已然痊愈留下淡淡的疤痕。
背上纵横交错的痕迹,翟灵鹤自己看了都有些害怕。皇帝的三十戒鞭,差点要了他的命。
现又多了一道,这些人三番五次想置我于死地,真的找死啊!
咚,咚!
有人敲响房门,“大人,可否睡下?”
是俞挽枝。
“还未。”翟灵鹤拉上衣物,思量着这个时辰他怎么还来?
下一句给出了答案:“下官来送药。”
翟灵鹤回绝道:“不必了,快去歇息吧。”
“好——”俞挽枝正要离开。
房门突然从里打开,翟灵鹤换了身常服。
牵起俞挽枝朝外面走去,轻松言笑:“我已经等不及了,正好案子已经破了。我们现在就去玩,扬州城我都快忘了。”
翟灵鹤停住脚步,回头打量着俞挽枝一身官服。
翟灵鹤在外间坐着,屏内俞挽枝更换着衣物。
“近年来扬州城夜市很繁华,我在京中早就听闻。一直想来此故地重游,你兴许不知道我便是从扬州入仕的。”
俞挽枝透过屏风间隙看着他,喃喃道:“我知道,扬州清河镇”
俞挽枝换好衣物后出来,抬眼看到翟灵鹤嘴里咬着发带,双手将头发拢起。
不作发髻,翩然得意的样子这才是眼前人最初的模样。
“大人看起来真的很年轻,下官初见到大人时还以为是哪家小公子?”
翟灵鹤将头发束好,得意轻挑道:“大人我自有修颜之术,常人探求不到其中的奥妙。”
俞挽枝浅浅勾起唇角,真是一句实话都没有。
二人结伴出了衙门,翟灵鹤便迫不及待地说着:“我想去坐花船,我还想去花楼看看。挽枝大人不介意吧?”
俞挽枝不解问着:“下官为何要介意?”
翟灵鹤摇头晃脑,活脱脱一个无赖。
“因为大人我没钱啊,你不知道吗?”
“呵——”俞挽枝没忍住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