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灵鹤刚要开口解释,便被管家打断:“翟大人,是奴才不长眼。认错了您,还不下去领罚。”
说完朝侍卫使了一个眼神。
翟灵鹤悠哉悠哉看着,管家心虚地偷瞄着他。这人敛神冷眸,顿时浑身冒起了一层寒毛。
翟灵鹤却没有察觉自己这副作态有何异样,自顾宽慰着:“我这人一向宽容大度,任人欺压。”
……
管家不知从何聊下去,只得干笑。
“吏部给事中翟灵鹤前来祝贺阁老五十大寿,寿礼在这。”
翟灵鹤说着,从鼓鼓囊囊荷包里掏出一块雕有锦鱼镶金的玉佩。
与他这身破旧衣袍毫不相搭。管家再看,这块玉佩极其眼熟,如同烫手的山芋。
管家错愕瞪眼,还是双手接下,放进备好的礼盒。
翟灵鹤一时惊呼:“糟了,本官忘带请柬无妨吧,你我都是老相识了。”
“大人,老爷亲自吩咐过的,您自是可以进去。”
翟灵鹤作揖感谢:“多谢多谢。”
“装模作样。”一声讥诮入耳。女子着一身淡粉衣裙,裙摆上绣着大朵芍药。
未看清容颜,便与翟灵鹤擦肩而过。
管家见状,连忙将她迎着进门,“小姐回来的,这些日子老爷可想小姐了。”
远见二人进了厅堂,翟灵鹤嘴角一抿,心想:刘怀柔?她回来了。冤家路窄,这下有得愁了。
翟灵鹤正抬脚踏入门槛,腰身被一个有力的臂膀揽住。
侧首一看,不禁莞尔一笑:“徐兄,是你,不不不,是徐大人。”
徐褶低头扫视翟灵鹤脸颊,随即开口讥讽,“灵鹤,近些日没吃好?是不是瘦了,怎么说话这么硌人。”
“是啊,大人也知道我穷困潦倒,怎么不来接济接济我呢?”
“我们同僚一场,哪说的上救济一词?”
徐褶可不吃他这一套,两人并肩走进宴席。
宾客毕至,翟灵鹤被带离落座。
徐褶一把抓住翟灵鹤的衣袍,目光冷峻移向领路的婢子问道:“我这个吏部侍郎尚且没有在前座,你这奴才是否弄错了。出了差错,失了礼,担得起吗?”
徐褶面色有些骇人,婢子支支吾吾解释:“大人,翟大人是我家老爷亲自吩咐过的,不必担心。奴才断然不敢扰乱宴席。”
翟灵鹤淡然拍掉徐褶的手,“下官今日走了鸿运,侍郎大人要刮目相看了。”
徐褶甩开手,阴阳怪气说道:“就你,若再被弹劾,东街就得多了一个叫花子。”
翟灵鹤轻点头,颇为赞同,“那届时成真了,大人一定要救济下官啊!”
说罢转身朝席位走去。
徐褶眼神敛冷紧盯翟灵鹤背影,许久说出一句:不知死活。判若刚刚的情深意切,全然是装出来的。
翟灵鹤刚落座,众人交头私语看向他,像是惊讶,又或许感慨。
也是如今官不配位,翟灵鹤略显尴尬。
小七品,落上座。不得不说刘阁老还是一如既往地为难我。
翟灵鹤不留痕迹朝四周打量一番,同座坐着一位郎君倒有些面生的。他不与旁人说话,见我也不惊奇。
翟灵鹤顿时来了兴趣,举起酒杯朝他敬了敬。
那人虽有一副好皮囊,人却有些木讷,半天不见回应。
翟灵鹤只能干笑着,酒杯下肚。
良久,那人才扭头回应:“在下俞挽枝,刚刚失礼了。我不不喜与人相交,还望见谅。”
“咳咳咳。”翟灵鹤顺了顺气,不紧不慢说道:“不必拘束,都来混口饭吃。我见你不与他人相谈,不无聊吗?说说话吧。”
俞挽枝颔首应道:“嗯。”
”你长得真好看。“翟灵鹤冷不丁冒出这句话,让人接不住话。
“.......”俞挽枝没想接话,浅酌了一口酒。
二人思绪被突来的平静带走,抬眼望去主位上,一身赤褐色锦袍的中年男子入席。
腰间玉石镶嵌的腰带亮得晃眼,翟灵鹤莫名心动了。这老头,真是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