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帝拢了拢挺直的鼻尖,凤目一跳,扫向安兆德端出的盘子,鄙夷道:“这鬼东西这么丑,能吃吗?”
安兆德嘴角微咧,“皇上哎,这是奴才千辛万苦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从虎口夺下来的美食啊,您闻闻这香气,蛊惑之力多么强大,难道您的胃没有蠢蠢欲动的胶着之感?”
一声咕隆隆的空腹咕叫之声恰巧响起,凤帝唇角紧抿,清咳一声,顺道拿起一根切好的油条。
酥黄鲜脆,口感俱佳,虽然有些油腻,但也不失美味。
凤帝三口两口干掉一根油条,乍觉手上的筷子有些碍事,旋即扔掉,骨节分明的大手直接抓在油条上,进食起来,薄唇也染了些油渍。
安兆德瞧着凤帝,暗暗吞咽了一口口水。
腹中还未升起饱腹之感,案牍上的美食已然见了空。
“安兆德,尚食局何时研发了这等吃食?”凤帝还有些意犹未尽。
“皇上,美食是玉秀女亲手所制,奴才也是好不容易才为皇上讨来一半。”安兆德想起玉戈不情愿的作态,心下一阵恼火。
皇上能瞧上那是秀女的福分,怎么赶到她那她且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后宫的主子们谁不稀罕这莫大的荣耀?
“哦?讨来一半?”凤帝微眯着眸子,咬字极轻,用御用的巾帕抹掉手上的油渍。
凤帝听闻玉秀女这三个字,恍若看到一张歪歪扭扭十分不堪的诗笺,又蓦然想起昨夜那道十分模糊的身影。
“确实。”安兆德回道,心下诽道:玉秀女也忒不识好歹了。
“走,去存芳宫瞧瞧。”凤帝大掌一挥,顿时起了看看这位十分奇特的玉秀女的心思。
只是刚迈出勤政殿的大门,凤帝陡然想起了什么,随即返了回去。
“皇上?”安兆德不解的问道。
“不去了,存芳宫那么多女人有什么好瞧的,去把那件月牙白的便服取来。”凤帝走至内殿,对着安兆德努努嘴。
安兆德依言,从盘龙繁复的衣柜中取出一套月牙白的衣衫。
“皇上您这是?”
凤帝不答,转而笑道:“限你两刻钟之内换好便服来到朕面前,朕就带你出宫。”
出宫?他长这么大还未曾看过繁华似锦的京都。
安兆德一溜烟跑回自己的居所,匆匆忙忙扔下拂尘,换好一身暗色短衣,又急急跑回了勤政殿。
若是和轻羽卫比试赛跑,安兆德都不一定会输。
凤帝青丝半束,一袭月牙白锦衣趁的凤帝如同一位浊世翩翩佳公子,温润似玉,气质卓然。凌厉异常的上位者气息悉数散尽,完好掩藏在这幅清贵无双的面容下。
腰间缀着一方翠玉珏,手中执着一把朴实无华的纸扇,凤帝昂着头,晨出的日光打在凤帝脸上。
“皇……上,奴才……来了。”安兆德梳着歪髻,没有御前总管装扮到是显得他又年轻了几分,只是脸似乎更胖了,眼睛更小了。
“走吧,爷带你出宫看美人去。”凤帝呵呵一笑,摇着纸扇迈出了宫门。
看美人?原来皇上是觉得宫中的娘娘们腻了,怪不得都好几个月未诏娘娘们侍寝了。
凤帝换了身袍子出了宫,可存芳宫却如同一锅滚烫的热水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