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洒出的水滴,让凌程觉着嗓子里似要冒出火来。
他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开裂的嘴唇,呼吸加重了许多。
此时此刻,他几乎忘了不安和恐惧,眼里只剩下那逐渐干扁下去的兽皮水袋。
壮汉望着凌程贪婪的模样,眉头越发舒展,灌水的动作不停,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笑。
“衣服脱了,和包一起丢过来。”
“啊?”凌程愣住了,脸色很难看。
“我不想重复第二遍。”大汉擦拭着嘴角的水渍,口气不容置疑,“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凌程默默地褪下书包,脱掉校服外套,丢给壮汉。
仔细地搜了搜衣服和书包的每一个口袋,除了一个空空如也的木盒子啥都没有。而盒子做工粗糙,用料也不讲究,明摆着不值钱。
壮汉将木盒放在手里把玩了片刻就失去了兴趣,手上微微用力,将盒子捏成了木屑。
也没有隐藏的夹层,分明就是个普通的盒子,壮汉有些失望,命令道:“继续脱,裤子也脱了。”
凌程心里一片惨然,猜测自己的命运也许和死掉的那人差不多,也许还会更惨。
他不想死,得找个机会搏命。
身上没有武器,肉搏全无胜算,下毒!毒从哪来……
要不试着拍马屁装孙子,或许有当狗腿子的机会?
大丈夫能屈能伸!
他一边慢吞吞脱着仅剩的衣服,脑中疯狂地思索着各种脱困的法子,却听壮汉一声暴喝。
“停下!”
凌程吓了一跳,只见壮汉死死盯着自己胸口,表情带着些许狐疑、惊讶和厌恶,更多的则是……
忌惮?
凌程低下头,却见自己的左侧胸口,不知何时多了幅图案——一朵即将凋零的白莲。
图案几乎占据了整个左胸口,栩栩如生,以至于花瓣仅剩三五片,凌程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一朵莲花。
下意识地用手指碰了碰,触感就像是寻常的刺青一样,和正常的皮肤没什么不同。
壮汉的两片浓眉都快皱到了一起,火烧火燎地将书包和外套丢还给凌程,一声不吭,拔腿就跑。
“……”
怎么回事?
凌程的目光在渐行渐远的壮汉身上,以及自己胸口的白莲上来回移动,脑子运转得有些艰难。
没过多久,跑的快没影的壮汉又折返了回来,面无表情的死死盯着刚把外套重新穿上的凌程。
后者被那骇人的目光看得大气都不敢喘,心脏扑通乱跳,生怕下一刻就小命不保。
半晌,壮汉才指着地上的木屑,闷声道:
“我不是故意捏坏的。”
凌程一脸懵逼。
难不成你回来,就是为了给我说这个?
我能不能喊你赔十个?
“没事。”
凌程心里很不情愿,但嘴上还是选择原谅他。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也能看出,是自己胸口的那朵莲花让壮汉改变了态度。
依旧好坏难辨啊,天知道那莲花会不会伤及自身,又或者壮汉还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壮汉的目光复杂难明,稍稍斟酌,又把从死人那得来的,还满着的水袋抛给凌程,语气尽量和缓道:“你先喝点水,千万别现在就渴死了!”
凌程敏锐地抓住几个关键词,然而顾不得深思,拔开塞子猛灌了一大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