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个小土包上,凌程紧紧抿着嘴唇,一颗心渐渐沉入谷底。
放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滩,静谧得让人窒息,偶尔掠过的旋风卷起一柱黄沙悠悠升空,更有一种莫名的死寂。
凌程不知道身处何地,甚至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会来到这个鬼地方。
记忆里的最后一个片段,是挤上开往学校的公交车,往投币箱里放了一块钱的硬币,手都还停在半空没来得及收回,然后眼前画面一转,自己便站在了这片了无生机的戈壁滩里。
天空布满铅灰色的乌云,且压得很低,翻滚着的乌云没有带走灼灼的闷热,反而让空气浓稠得好似凝住一般。
凌程没办法用任何的科学知识,客观地解释自己此时的遭遇,他也没有系统地学习过野外生存的技巧。
没有太阳,没有树木,以至于现在连大概的方向也无从分辨。
与此同时,他惊讶的发现,书包里的东西全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个他此前根本没见过的,巴掌大的古朴空木盒。
空木盒到底怎么来的,凌程心慌意乱之下,哪有工夫去深究,只是随意看了一下,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便丢回了书包里。
“压在课本里的两百块钱,可惜了!”
凌程摇摇头有些难过,遂又觉得自己可笑,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意这个?
至于课本什么的……算了,赶紧关心下现在的处境吧。
凌程随意地找了个方向,果断大步走去。
他不敢留在原地等待救援,无边无际的戈壁滩没有丁点人工开凿的痕迹,松软的沙子上只有自己的脚印,待着不动显然是等死。
在戈壁和沙漠里,最稀缺的便是水源,没有了水,寻常人三天都很难撑下去。
袖口放下,外衣的拉链拉紧,竖起领口将头部尽量缩进衣领里,尽可能地避免体内的水分流失。
走了很久,四周的景色依旧一成不变,除了黄色的沙子和灰褐色的碎石,再无一物。
天色依旧灰蒙蒙的,像要下雨,气温却很高,估摸接近四十摄氏度。
自己真的穿越了?
看似荒唐可笑的想法在脑海里疯狂滋生,想要否定,却找不到理由否定。
已经没有唾液流进胃里,凌程佝偻着身躯望着依旧没有尽头的戈壁滩,脚下一软,身体失去重心,向前扑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凌程的耳旁似乎响起了若有若无的叫喊,而且那声音渐渐变大,隐隐能分辨出声音里饱含愤怒的脏话。
猛然间睁开眼睛,一股脑儿从地上爬起,凌程紧张地循着声音的来源,远远眺望过去。
两个米粒大小的身影在快速放大,依稀能看清是两个壮硕的男子,从距离自己数百米远的地方前后追赶而过,扬起人高的沙尘。
被追逐的人嘴里怒喝咒骂不断,他身后的人却闷不吭声,追着前者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