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沉吟一会儿,才挥挥手道:
“今日之所以没有立即喝止你,也是想让你挫挫他们的锐气罢了,得亏没有铸成大错。“
“既有奉先为你求情,咱家这次就不惩戒于你,日后再行事一定要看咱家的眼色!”
华雄急忙叩头拜谢,心下却颇有不甘。
董卓自顾说道:“奉先呐,原本今日要与你一并去见蔡邕,可咱家此刻却脱不开身,还有要事需要亲自处理,你且自行去吧。”
“诺。”吕布回应一声。
又说道:“董公,末将还有一事相求,如今在您麾下担任营卫统领的张辽是末将故交,曾共事于并州府,颇有交情……“
“如今末将入京日夜跟随董公身侧,这两千人马故无法亲率,眼下正是用人之际……”
董卓仔细回想片刻,朝李儒道:“李儒啊,这张辽怎的好生耳熟,我麾下可有此人?”
李儒笑道:“董公莫不是忘了,前些日子入京接收已故大将军何进的旧部,其中一员亲兵统领便是张辽,字文远,牛辅将军安排他在大营中做一卫兵统领。”
“哦——!”董卓当即拍板道:“准了,既然与奉先是故交,那咱家这就一纸调令,让他到你营中效力。”
“多谢董公!”
吕布照例拜谢,这才与华雄一同离开温园。
……
“吕布将军,请受我一拜!”
远离温园进入内城,华雄看四下并无西凉军耳目,当即抱拳拜服。
吕布诧异道:“华雄你这是何故要拜?”
华雄长叹一声,面带苦涩道:
“今日将军先是挽救华雄性命,后又在主公面前为某求情,恩德遍地,实不知该如何报答!”
吕布满不在乎的将华雄拉起来,对着后者胸膛便是轻轻一拳,颇为洒脱道:
“初相见时,你我二人不打不相识,可谓是英雄相惜,今日救得你性命为你求情,皆是看在英雄惜英雄的份儿上。”
华雄怅然若失道:“末将虽平日为人粗犷,却也并非不明道理之人,吕布将军若说是同为董公帐下之臣才出手相救,某定然不信。“
”因为就连那共事许久的西凉诸位同僚,放在今日场景,除却徐帅或许会出手搭救,其他人巴不得我饮恨当场!”
“更不必说在董公面前求情……无论如何,将军今日恩情,末将永刻骨髓!“
“吕布将军以一腔赤诚待我,我必抛头颅洒热血以报之!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吕布心中震动,万万没想到华雄竟是这般直率豪迈,看来之前单从人格上来说,真的是小觑他了!
吕布一脸认真道:“何以这般,布也是见不得兄弟喋血,这等小事何足挂齿,华雄将军言重了!”
“不过我倒有一事不明,华雄将军可否为布解惑?”
华雄连忙笃定道:“将军且问,华雄定知无不言!”
吕布问道:“为何董公决定三日后才行废立大举?”
华雄应道:“将军有所不知,三日后徐荣所率十五万大军便能抵达京城,届时二三十万西凉军陈兵洛阳,天下谁敢不从?”
吕布瞳孔微微一缩,三日后徐荣抵达京城,少帝刘辨被废,再过半年有余,诸侯成立讨董联盟!
董卓所率西凉军于虎牢关大败而归,奉李儒之计焚城绝户,火烧洛阳。
导致腹吞小儿血、遍地百姓骨的惨状发生,惹得民怨沸腾,天下离心。
那时便是董卓声势最为衰弱的时候。
乱世即将彻底爆发,群雄璨若流星般崛起,留给自己的时间真不多了。
“将军莫不是在发愁?”华雄忽而喜上眉梢,笑意略显局促。
“嗯……没有,我能愁什么?”
吕布顺着华雄便嗯了一声,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又急忙改口。
华雄促狭一笑:“董公不是令你去见蔡邕与他家那女儿,将军难道不是愁见面要带些什么礼物吗?那蔡邕当世大博学者,若送的太俗套可就落了下乘。”
吕布深刻的点头附和道:“嗯——有道理,那依你之见呢?”
岂料华雄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般。
“末将可没去跟人相过亲,也没拜访过这等大家,再说我一大老粗,能有什么见地!”
吕布没好气道:“那你说个甚!此间无事,你自行忙去,我随意去逛逛,这般繁华的大都,倒真没好好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