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酒言欢、举盏欢颜
孙梳时不时拿面条拌拌酱给各大家盛一碗,冷不丁的冒出几句吐槽,一如既往的附和她的风格,刘馨玥和四个男生咋咋唬唬特别热闹。
只是那个像是深渊黑暗里把她拉到漩涡的声音,在五光十色雾气蒸腾的暖调里响了起来
“小梳”
像在整个脑海里都回响。轰的一声,炸开了。
“小梳,你在这里啊”
“小梳,你在哪里啊”
“我要来抓你了”
“不要”
“不要”
“不要”
——“啊”
孙梳一声冷汗的从酒店房间里醒来,她认床,每次出差睡酒店一定会做噩梦,只是这一次的噩梦,大概是因为又回到了这个地方,噩梦也同八年前一样。
喉咙干渴无比,原来是加湿器半夜被关掉了,怪不得。
从桌旁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润润喉,定定神神还是翻个身睡吧。
噩梦过后一定是个甜美的回忆,她笃定着,因为她同时也梦到了,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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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梳,孙梳,他走了,你快爬起来吧”温与尔一米八五的身高弯下腰尽量去靠近缩在桌子底下一角抱着腿发抖的孙梳。
可是对方全然听不见,反而在桌角藏的更深了,头深深的埋在臂弯里。
这个角度对他的身高实在是太不友好了,温与尔却又对她放心不下来,只有单膝跪地,探身进了桌子底,柔声细语的开口:“孙梳,我是温与尔,你抬抬头看看,真的是我。”
孙梳的肩膀动了动,头缓慢的抬了抬,浅棕的刘海儿细软的从额前滑落遮住了小鹿受惊舨湿漉漉的双眼。
看到温与尔极其别扭的姿势,少年光洁的前额都有一层细细茸茸的薄汗,眼眸深邃,鼻梁挺直,眉目俊逸,他的眼里尽是担忧,倒映出担惊受怕的自己。
此刻孙梳突然想的是,原来比起高中时候的他,现在真的长开了许多。
“他走了,刘馨玥他们去了,你放心,我带你出来。”温与尔像是哄小孩一样的,看到孙梳带着泪水的脸庞着实吓了他一跳,于是就想把孙梳先哄出来,更何况他的腰在这个狭小的空间要折断了。
孙梳吸了吸鼻涕,再三的向温与尔确定那个人真的真的走了吗,直到得到万分万分的肯定,温与尔的腰都快到承受不住的地步,孙梳觉得抱歉至极,压了压心里的恐惧,才答应要爬出来。
温与尔先从桌子下出来,再朝孙梳伸出了手,想扶住她。
刚抓上温与尔的手,像是得到了保障和依靠,再次被跟踪或是围追堵截,那个人没有下限的行为严重伤害的心,突然打开了一个豁口,无尽的心酸苦水都泛滥了起来。
孙梳抓住了温与尔的手,蹲在地上,冰凉的前额贴近手背的骨节分明,打湿了指尖,抽泣声渐渐放大
真的
真的
很害怕
又很安心。
把危险人物排除后的众人回来时就看到了这样一副情景:
抓着温与尔的一只手哭的稀里哗啦的孙梳,还有和孙梳一起蹲在地上拍着背柔生安慰的温与尔。
十分温馨
只是任天天小声的问了一句:“二哥女朋友看到会疯吧?”
刘馨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回了一句:“拍照吧拍照吧,威胁小尔请吃饭。”
姜建良和许泽帅对视了一眼不做评论。他们和温与尔是同寝,开学一起报到的时候,只有他们知道,刚进大学拿着孙梳照片四处寻找的温与尔。
温与尔也记得
甚至记得那个最后通电话的高三暑假
孙梳说的:“温与尔你个狗日的居然都不参加高考,他妈的怂逼,老子一辈子不会再理你了。”
没有素质的不像她。
可是他以为重逢后定会不理他的孙梳,也打脸的不像她
费劲在大学找到她,她却是盈盈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