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张耀祖得意洋洋地等待桑雪歇斯底里却无力改变的反驳,抑或是示弱的哀求。
而他将,只要用自己“性别为男”这一点就足够比过她所有的努力。
然而留给他的只有一阵沉默。
电话那边,桑雪握住手机的指尖用力到发白。
弟弟张耀祖得意洋洋的话语仿佛还在耳畔萦绕,它们划过她的心,带起一片鲜血淋漓。
原来这就是她对于他们而言的作用,原来这些“家人”就是这样看待她的。
亲耳听见和感受揣测总是不同的,它更加残忍,但也的确让她的认清现实。
桑雪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
待她再睁眼时,眼底的挣扎与痛苦被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把电话给张国军。”
略陌生的语调让张耀祖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手已经不由自主按照桑雪的话去做了。
接过电话,张国军毫不留情开口就骂:
“你个下贱胚子有能耐了啊?以下犯上的东西我是你老子你敢直接叫你老子的名……”
“爸,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
桑雪平静打断了张国军暴怒的辱骂,这是她从小到大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这样做。
从前她总感觉父亲发怒就是世界末日,面对张国军这座大山她只能卑躬屈膝。现在看来,对方不过是欺软怕硬的纸老虎罢了。
看着面前拆开的快递箱里恐怖血腥的东西,桑雪将它们挨个打包好,动作之娴熟好像在打包她自己破碎的过去。
“如果我不能像我的弟弟一样得到,那我也不会付出。”
寥寥数语却掷地有声,挂断电话的那一刻,桑雪恍然听见锁链断裂的声音。
那是她灵魂终获自由的声响。
许是没料到从小几乎言听计从的三女儿竟然有朝一日敢动摇他身为一家之长的威严,直到电话忙音响起,张国军都没回过神来。
桑雪的话让他第一次在儿女面前感到慌乱,好像真的有什么即将挣脱他的掌控。